杜鸢也是眉头紧锁。



正欲思索如何应对,却听见了一个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在耳边响起:



‘够了’



那声音干哑,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虚弱,却偏生没半分哀求的软意,反倒像一把钝了的小刀,轻轻刮过肌肤时,带着股不容错辨的硬气。



这似曾相似的感觉,难道是下面神庙里的那位?



杜鸢低头看去,只见被自己搬开的石山之下,一座土黄破庙若隐若现。



“可是阁下?”



杜鸢收了几分力道,声音放得低缓,目光却没离开头顶的雷丝——他若退了,这雷劫怕是要直接劈进破庙里。



可他这不退的架势,像是触到了对方的逆鳞。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先前更沉,每一个停顿都像是在咬牙撑着,却字字掷地有声:



‘我说够了!’



说罢,那声音的气息好似陡然乱了半拍,显然早已强弩之末。可哪怕至此,也没半分示弱,反倒添了几分狠劲:‘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



不等杜鸢答话,他便看见破庙之下一道流光飞来,径直落入了他的手中。



低头一看,竟又是一枚小印!



不过这枚十分精致,不似好友那枚一般朴实无华,但底下的撰文却如出一辙的分外古拙。



且仅仅拿到,杜鸢便识了此字——钦承乾纲!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却还是硬咬着牙撑完,字句里满是不肯服软的倔强:‘也从没承过情!你我两清!’



这个回答和手中的小印让杜鸢哑然失笑,好个刚烈的性子!



摇摇头后,便是收下小印继续顶着金山硬抗雷劫。



这般表现让那声音彻底失声:‘你听不懂吗?!’



杜鸢笑道:



“阁下是阁下,贫道是贫道,不一样的!”



‘我说了,我绝不承你道家的情!你我两家永不一路!’



杜鸢摇摇头道:



“贫道来此,没想让阁下承我什么情。”



雷劫愈发凶猛,金山都被打的劈里啪啦。



可金山之下,却是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寂静。



杜鸢则是慢慢看着四野八方道:



“贫道是来搭救西南万民的!”



‘’



此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雷柱再度落下,金山震得碎石溅起,杜鸢却没看头顶,只定定对着那片寂静的虚空,语气平常的说道:



“贫道瞧着道友,倒像极了那姑娘。您不肯承情,是怕失了骨气;不肯同路,是怕折了立场——可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这雷劫劈的不是贫道,也不只是您,这还是底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那声音也终于再度响起,但却带上了一丝困扰:“你真是道家人?”



本该是万分危急的时刻,这话倒是让杜鸢心头一跳,不是,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正经道家出身的?



难道道家一脉绝对不会来救这位?



还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



心头思索间,不想莫名炸号的杜鸢正色说道:



“道可道,道非道,雾里看花,自是不清。”



杜鸢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所以来了这么一句虚玄的话,顺便说是雾里看花,所以奇怪。



但不能就此让人细想,要让其换个方向。



恰巧眼下正好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雷劫已经快把金山彻底轰碎。



想来不过几息就要来一场硬碰硬。



对此局势,杜鸢想好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我适才说了,我来这儿,是想要护下西南万民,他们苦了太久,不该在苦下去了。”



“所以您不必多说什么,您不会承我的情,我也不会顺您的意。”



那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只是如此?’



见那声音终于回话,杜鸢心头一笑:



“自然!”



‘’



看着已经能够透过金石看见的雷光,杜鸢反问道:



“且您相信吗?这漫天雷劫,贫道只消一字,便可化解!”



杜鸢没有立即听到回答,不过却是听见了长长一叹,继而便是:



‘别说笑了,快让开!余位难得,莫要自误!’



余位难得?这是说我好不容易熬过大劫活到了今天吗?



这说法还挺有意思。



不过可惜,我和你们不是一道的。



所以,杜鸢朗声笑道:



“哈哈,您还没发现,您始终不识得我是谁吗?”



杜鸢很早之前就在想,自己这个彻彻底底的‘异乡人’身份,是不是能在某些时候,发挥出无与伦比的价值。



特别是他的能力还是炼假为真,倒转乾坤!



想来只需在特定时刻,稍加引导,便能有意想不到之奇效!



思想来去,杜鸢便打算将其用在此时!



西南那帮老东西一直自以为自己是道家祖庭出身,可却始终猜不到自己到底是谁。



一直为这件事而奇怪。



那么这位显然更加了得的,自然会更奇怪怎么凭空多出了自己这号人物!



所以只要利用这一点来做点文章。



想来就能成了!



果不其然,那声音也是明显错愕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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