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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十四年,大明危难之际,皇太后扶立朕登基,挽救大明于水火!于国有大功!”



“而景泰八年,皇太后认为朕操纵权柄,无德无道,试图废立朕而逾举登基,效仿吕雉武媚。”



“朕以孝道为先,不敢忤逆,欲自废皇位,求皇太后登基称帝!”



“奈何天降雷霆。”



“劈中养心殿,余波击在皇太后身上,导致皇太后身体不虞,薨逝在即,朕心中有愧……”



孙太后瞪圆了眼睛,不止要杀了哀家!



还要让哀家承受万世骂名!



你朱祁钰好狠的心啊!



她想说话,问题是当皇帝跪伏在地时,所有人全都趴伏在地上,没人敢抬头。



有人抬头时,皇帝忽然回眸扫视一眼,所有人吓得不敢看。



然后,皇帝,就捂住了她的嘴,捏住她的鼻子,欲使其窒息至死。



孙太后双手想去抓朱祁钰的脖子,但胳膊短,抓不到,只能凌空摆动。



“朕对不起皇太后呀。”



“她扶立了朕,有大恩于朕。”



“朕还未尽孝,便遭此横祸,可谓是祸从口出啊。”



“若她说要逾制登基时,朕拒绝了。”



“也许太宗皇帝,就不会降天罚于她!”



“她也不至于就此遭殃啊!”



朱祁钰眼泪潸然而下:“太宗皇帝呀,孙儿知错了,请饶恕皇太后吧!”



泪珠噼里啪啦地打在孙太后的脸上,孙太后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他娘的净满口胡说,太宗皇帝在哪呢?哪来的天降雷霆,哀家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你是皇帝,口含天宪,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



明明是你捂死哀家的!



能不能……别捂了,哀家不想死啊!



但进气越来越少。



“皇太后遭此恶劫,皆是朕之缘故啊!”



“太宗皇帝!”



“您若降天罚,就谴责孙儿吧!”



“孙儿知错了!”



朱祁钰泪流满面:“求求太宗皇帝,饶了皇太后吧,孙儿愿意代母受罚!求太宗皇帝怜悯!”



外面只有风雪,没有雷电。



但是,朱祁钰说得有模有样的,仿佛养心殿真的被雷劫劈中了一般。



然后把皇太后给劈死了。



大家都有点信了。



“孙儿乃太宗皇帝亲自挑选之人,大明唯一皇帝,承嗣于太宗皇帝之派位前!”



“天命所归,万物所承!”



“再也不敢戏言,将皇位拱手让人了!”



“孙儿知错了!”



朱祁钰使劲按孙太后的嘴,让她快点死!



“敢问太宗皇帝!”



“正统皇帝朱祁镇,土木堡之变,兵败被俘,丧权辱国。”



“如今他已知错,能否宽恕于他?”



话音方落!



一股凉风吹进了殿内。



把诸王吓了一跳,难道太宗皇帝真的显灵了吧?



朱祁镇身体一软,趴在地上,太宗皇帝不会亲自降临凡间收拾他吧?



朱祁钰也吓惨了,不会应验了吧?



谁让他乱说话来着,惊扰了英魂?



结果,门外传来太医的声音:“微臣参见陛下!”



原来是太医啊!



朱祁钰松了口气,脊背上全是冷汗,嘴上却道:“谢太宗皇帝告知,孙儿知晓!”



他借机松开孙太后,然后恭敬地对着虚空叩拜。



你知道啥了?



朱祁镇小心翼翼抬起头,借着殿里的亮光,他发现母后脸色铁青,脸颊上后青紫痕迹,像是被憋的!



难道是皇帝,当着诸王的面,弑杀皇太后?



他怎么敢啊?



“快进来,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朱祁钰满脸惊慌:“太医,若治不好皇太后,朕便杀你满门!”



看见连皇帝跪着呢。



太医哪里敢走进来呀,膝行进来,然后一路磕头。



“快点滚过来!”



朱祁钰大怒:“磕什么头!”



“若皇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朕就砍了你的狗头!”



朕捂了她那么久,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所以样子得做足了。



立孝心人设嘛,不磕碜。



太医吓惨了,赶紧爬过来,打眼就看到了皇太后脸上的手掌痕迹,这是捂的呀。



而且,手成爪状,说明昏迷前剧烈挣扎过的。



双腿成不规则形状,说明剧烈挣扎过。



无一不在说明,皇太后是被掐死的。



“请将皇太后放到塌上,地上凉,怕是寒气入体。”太医磕头道。



人都死了,地上凉怕什么,地下更凉。



有太监要过来搬运。



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朱祁钰站起来,挥斥太监,亲自将孙太后抱起来,进入内殿,不许人进来伺候。



“嗷!”



刚把孙太后抱起来。



孙太后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道声响。



然后扶住朱祁钰,剧烈咳嗽起来。



朱祁钰吓了一跳,以为是诈尸了呢,差点把她丢出去。



这样都没死?



他大概捂了五分钟,已经不动了,应该死了呀。



孙太后余光看见朱祁钰抱着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大喊大叫。



“再说,朕就掷杀你!”朱祁钰疾喝。



好在孙太后剧烈咳嗽,说不出话来,否则就露馅了。



快步进入内殿,把她放在塌上。



孙太后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眼神怨毒地看着朱祁钰:哀家没死,找你索命来了!



太医爬过来诊脉,不敢看皇帝和太后。



“你看到什么了?”朱祁钰看着太医。



太医浑身一抖:“微臣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方才太宗皇帝显灵,降劫于皇太后,是以才是你看到的模样。”朱祁钰解释。



“微臣知道,微臣知道!”太医自然不信的。



孙太后欲言又止。



想说,又不敢说。



憋死哀家了。



差一点点,哀家就命丧黄泉了,去陪伴先帝了。



皇帝心太狠了,竟然要捂死哀家,还说什么太宗皇帝降雷劫,这都下雪了,怎么会打雷呢?



哪来的雷?



冬天打什么雷?



“皇太后身体如何?”朱祁钰问。



“圣母气闭逆行,微臣开个方子,用心调理即可。”太医满脸是汗,拿掉皇太后手腕上的绣帕,使劲磕头。



朱祁钰全程站立,他可不敢坐在床上。



“冯孝。”



他给冯孝个眼神,这太医不能留了,他看见了。



“奴婢遵旨!”



冯孝秒懂皇帝的意思,引领着太医出去,刚出殿,就被一个太监捂住嘴,拖走了。



“皇太后,方才太宗皇帝显灵,您看到了吗?”朱祁钰又故弄玄虚了。



“没有!”



孙太后脸色潮红,脸颊有两道淤青痕迹,面色却苍白如雪。



还在咳嗽。



幸好晚上没什么东西,否则再吐出来,和气息顶住,可就神仙难救了。



“你该看到了的,是太宗皇帝降下神罚,处置于你,记住了吗?”



朱祁钰在她面前,动了动手掌,做捂的手势。



孙太后下意识往里面缩。



“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朱祁钰走出内殿,装作感动的模样:“天可怜见,朕的孝心感动了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决定放皇太后一条生路。”



“但皇太后受了惊吓,太医已经开方子熬药去了。”



他坐回椅子上:“朕也被吓到了,以为、以为……再也不能尽孝道了!”



诸王也有点回过味来了。



太宗皇帝真显灵了?



还是皇帝在故弄玄虚?



只有朱祁镇看到了,母后脸上的青痕,明显是被人勒的,当时只有皇帝距离她最近,能做这种事的,只有皇帝!



刚才,皇帝要置母后于死地!



幸好是太医进殿,救了母后一命,否则他在皇宫中最后一根支柱,也就断了。



如果皇太后死了,皇帝一定会让他陪葬的。



皇帝就是个疯子!



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要捂杀当朝太后!



简直是疯了。



“倭郡王,若皇太后走了,朕与你可该怎么办啊?”朱祁钰声音悲戚。



但仿佛在说,她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朱祁镇不寒而栗,赶紧磕头:“只求一应祸患,全由罪臣承担!”



“朕和你是亲兄弟呀。”



“自然是心脉相通。”



“方才太宗皇帝显灵,你可有看到?”



朱祁钰需要证人。



总不能自己唱独角戏吧?



“太宗皇帝显灵于殿中,罪臣是看不到的。”



“因为罪臣有罪,太宗皇帝不想见到罪臣这个不孝孙儿!”



“所以不许罪臣去见。”



“但隐隐约约的,罪臣感受到了太宗皇帝的气息。”



朱祁镇语气悲戚:“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敢叨扰祖先英灵,只求用余生还清罪孽。”



这是个聪明人。



作为太宗皇帝的嫡亲曾孙,都没看到,诸王算个鸟呀,能看到太宗皇帝显灵?



只有英明神武的皇帝,才能和太宗皇帝沟通。



又多了层神秘色彩。



“微臣虽是太宗皇帝孙儿。”



“但终究是庶孙。”



“微臣自幼时,太宗皇帝便不喜爱微臣。”



“是以微臣是没资格面见祖先英灵的!”



郑王也是聪明人,立刻跟进,讨好皇帝。



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吐出来。



可不敢吐的,他那是吐太宗皇帝,被贬谪成废人,都是轻的。



但皇帝这般明显,反而说明,是皇帝自导自演喽?



目的何在呢?



诸王没看见孙太后的惨状,当然不知道目的。



“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祖先英灵!”



朱祁钰走到殿门口,对着太庙的方向,三拜九叩:“不孝儿孙朱祁钰,必不敢再以皇位为儿戏,必不敢辱没祖宗英灵,必不敢让大明再受人欺辱!”



“不孝子孙朱祁钰在此起誓,愿重开大明辉煌,愿让大明国祚万年,愿让祖宗之英灵,永远安息!”



“不孝子孙朱祁钰敬拜!”



朱祁钰恭恭敬敬行礼。



所有人全都调转过来,跟着皇帝叩拜行礼。



装神弄鬼的大戏到此结束。



差点收不了场。



“诸王也累了,天也不早了,下去吧。”



诸王如蒙大赦。



但心里却拔凉拔凉的,连朱祁镇都被降格为郡王了,怕是谁的亲王位都保不住了。



皇帝心里没有半分宗室的地位,难道要效仿曹魏吗?



曹丕视宗室如猪狗,结果便宜了司马家。



诸王慢慢退去。



跪了这么久,大家腿部都没知觉了,退得十分慢。



带诸王退去后,朱祁镇却很聪明:“罪臣愿意将名单,呈给陛下!”



“倭郡王,你真想外封吗?”



朱祁镇脸色一苦,皇帝难道又要翻脸了?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难道还要出尔反尔吗?”而在殿内躺着的孙太后,踉跄着走出来,低声质问。



说完,又咳嗽起来。



“皇太后怎能起身呢?”



朱祁钰对门外大吼:“太医的药呢!”



孙太后却脸色一白,这药,是送哀家上路的药吧?



朱祁钰猛地看向她,你想让朕丢丑吗?



可他发现,孙太后以绣帕遮面,而脸上又扑了粉,遮盖大半,又披头散发,几乎看不出异样。



扶着红柱,摇摇欲坠,像极了重病的人。



朱祁钰快速过去,扶住她:“皇太后切勿伤神,朕只是舍不得哥哥而已。”



“许感,请倭郡王去偏殿。”



他则扶着孙太后进后殿。



孙太后低着头:“若陛下一意孤行,哀家豁出性命,也要拉着陛下下地狱。”



“皇太后说什么呢?快,躺下!”



朱祁钰俯视着她:“朕只是担心倭郡王而已,皇太后怎么不信朕呢?”



药送来了。



朱祁钰亲自端起药碗,打发走太监:“朕亲自服侍皇太后服药,以尽孝道。”



看着皇帝手中的玉碗。



孙太后眸中闪过惊恐:“若哀家死在养心殿,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太后想多了?来,张嘴。”



侍奉母亲汤药,是要跪着侍奉的。



朱祁钰也豁得出去,也跪着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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