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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杲则负责查人。



欧信在连州,攻打朱冈、仁内和星子,然后钻进华阴山和莽山境内扫荡。



逯杲则出现在广州。



广州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繁华依旧。



在街上能看到长相不同的人,做着各种生意。



逯杲也是第一次来广州,却被广州的繁华惊到了,这里不亚于京师的繁华啊。



但不同的是,这里通行的货币是银子。



很少看到宝钞和铜钱。



外国人很多。



逯杲先去见刘震海。



刘震海在市舶司府衙里。



他也收到了中枢密信,令其配合欧信、逯杲。



两厢见罢,寒暄之后。



“大人,您可否察觉到广东布政使侯臣的异常?”逯杲开门见山。



刘震海微微一愣:“缇骑想查侯臣?”



“林灏死前,说过,广东官场,没有干净的!”



逯杲认真道:“陛下的意思是,广东的天只能是陛下,不能是其他人!”



刘震海吓了一跳。



这话的意思是,方瑛要回来了。



方瑛亲自坐镇,清扫广东。



“皇爷说这话时,可有震怒?”刘震海还准备了好东西进献皇宫呢,这不快过年了嘛。



“自然。”



逯杲犹然记得出京前,陛下的叮嘱。



刘震海目光闪烁:“这……”



“大人,下官提前和您通个风。”



逯杲道:“市舶司马上就要关闭了,陛下要学江西,封锁广东,清查广东。”



刘震海再看欧信的路线图。



欧信会从莽山去韶州,沿着湖南和江西往东走,最后去潮汕府,关闭东面的通道。



然后把广东彻底当成笼子一样关起来,清查。



“可市舶司有很多货物……”



“那点钱陛下不放在心上。”



逯杲淡淡道:“甚至,封锁之后,不许任何船支停靠,也不许船支出港。外国人也要被查,该查的查,该杀的杀!”



“这是皇命!”



刘震海一惊,看得出来,陛下的决心。



难怪皇帝把雷州划去了广西。



让琼州府距离广东远了,省着有人逃去琼州。



需要接广西的路才能去琼州府。



从那时开始,皇帝就在布局清查广东呢。



“那福建呢?”刘震海问。



逯杲却笑了起来:“大人,咱们只管好广东的事,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自然高官厚禄,其他的事,跟咱们无关。”



刘震海点点头。



这些年他可没少贪啊。



那些走私的船,没有他睁一眼闭一眼,是出不了港的。



甚至,整个广东就没有干净的。



若深查,会不会让广东造反呢?



那不扯淡嘛。



广东压根就不是龙兴之地,旁边有个广西,方瑛手里有一百多万广西狼兵,转瞬就能平定广东,造反个寂寞啊。



这就是皇帝的底气。



“那现在就关闭港口?”刘震海不敢有别的心思。



“暂且不忙,等欧参将到了潮汕府,就会送信过来,刘大人收到信后,就关闭港口,不许出入即可。”



就是说,方瑛会在那个时候,回到广东。



双方密谈之后。



逯杲就去拜访广东布政使侯臣了。



侯臣也很郁闷。



被皇帝夺了官职后,又奇怪的许他代职。



而缇骑就来调查了。



侯臣一屁股屎,不敢让查的。



他想过往安南逃命去。



但安南国王拒绝接纳,安南也不想打仗,何况大明在边境陈兵百万,安南国王已经遣使求和。



还要进献一百船粮食,乞求大明皇帝不要攻打安南。



按照常规操作,粮肯定是不会运的。



宗主国大明还会赏赐很多金银给他们。



大明要的就是个面儿。



而逯杲进了布政使府衙,第一句话,就把侯臣吓个半死。



“听说布政使大人,联络过安南?”逯杲冷幽幽问。



“逯副指挥使,本官族中有一支,在永乐朝迁去了安南,只是正常通信罢了。”



逯杲嘴角翘起:“就是说,大人承认了?”



“承认什么了?”侯臣心里一抖。



缇骑名声不显。



但厂卫从今年大肆组建之后,办了几件大案,名声响当当的。



“承认私通安南!”逯杲冷笑。



“这是家信……”



逯杲挥手:“信在何处?”



“已经寄走了。”



“本官说的是原件,你信里的内容是什么?”逯杲问。



侯臣苦笑,说自己可以复述一遍信里的内容。



“没有证据,凭你的一张嘴,谁能信?”



“那本官也没有办法呀!”侯臣只能耍赖。



“那就跟下官走一趟吧。”逯杲买了间民宅,当做审讯室。



侯臣无奈,说让他去后衙,与妻子告别。



逯杲跟着他同去。



但他进屋后,则关上了门。



等了片刻,就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



逯杲推开阻拦的奴仆,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侯臣吊在房梁上,逯杲赶紧救人。



终究晚了一步,侯臣担心上吊被救下,还服了毒药。



人已经死透了。



“来人!”



“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侯臣畏罪自杀,就审他的家人!”



逯杲把事办砸了。



布政使侯臣自杀的消息,迅速在广州传开。



刘震海匆匆而来,责怪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回该怎么收场?”



刘震海也没了主意。



“下官不知。”逯杲本想把侯臣当成突破口,结果侯臣自杀了。



刘震海苦笑:“派人去请方总督,提前戒严广东!”



只能如此了。



而在思明府的方瑛,却骂了一声:“这点事都办不好!”



广西事还没做完呢。



他正在把土司往安南赶。



去霍乱安南。



安南遣使谴责,却被方瑛赶出去了,见都没见。



估计安南的使臣已经启程入京了,向皇帝哭诉去了。



只能拆分出两万人来,交给王屺和张刚,镇守思明府。



又留下陈文章去守龙州府。



然后拆分军将,把有家事的狼兵留在广西,建立广西军,其余人则乘船去广东。



运送八十余万人去广东,运力要求极高。



狼兵倒是消停。



有吃有喝供着,还有戏看。



因为只是去打仗,若是移民的话,八成会立刻造反。



方瑛需要坐镇后军。



跟随最后一波船队入广东。



而市舶司内,已经有大批船队启航。



侯臣死后几天,广东人心纷乱,不少人准备离开广东。



却遭到广东兵的阻拦。



不许出航。



那些船支可都有武器,直接和明军开火。



刘震海率领战船在虎头关拦截,炮轰击沉了一百多艘船支,强行扣押。



把所有企图开船的人,全都抓起来。



一时之间,广东风声鹤唳。



在莽山的欧信也加快了速度。



沿途不停分兵,他则去潮汕府,堵住东出的路线,封锁广东和福建的边界。



段思娥兵出雷州府,切断原广东和广西的边界。



同时,分兵沿海布防。



阻止海盗上岸。



更不许百姓造私船下海。



整个广东风声鹤唳。



隶属于总督府的第一波船队,已经靠岸,都是广西狼兵,按照命令沿着海岸线布防。



而在海朗所的朱永,收到命令,移驻广海卫,督建船支,防范海盗。



因为逯杲的失误,整个广东都得为其擦屁股。



好好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发动。



难免出现错漏。



他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他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那些试图离岸的商贾身上。



管他是哪国人呢?



统统上刑。



“大人,小人是占城国商人啊,占城国是大明的附属国啊!”一个商贾奄奄一息。



逯杲亲自审问他:“既然是附属国,那更得听大明的话了!”



“本官问你,你的船上,怎么会有瓷器呢?”



“收购的。”那商贾惊恐。



“能收购一船?谁卖给你的?”逯杲憋着火。



大明是不开海的。



是不允许商人在大明境内采购的。



当然了,这规则也就骗骗皇帝,广州的繁华,就是这些外商带来的。



他供出一个做瓷器的商铺。



逯杲派人去抄了,然后拖进来审问。



他把整条街的房子都租下来了。



抓的人太多了,审问不过来。



缇骑带来二百人,都忙得不行。



还在从京师调人过来。



那瓷器铺商人承认了,瓷器是从景德镇走私出来的。



这是条走私线索。



逯杲离京时,就知道江西查到了瓷器走私。



但具体这条线是怎么走的。



还没查出来。



逯杲让人记录,他没工夫管这些小事。



整个广东,究竟谁和海商有联系?



逯杲借机把街面上所有商铺都给抄了,派人挨家审问,结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广州的商贾,都和走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的货,都是走私货。



蜀中的丝绸、铅山的纸、佛山的铁锅、松江的棉布、景德镇的瓷器等等货物。



基本都是走私的。



然后低价卖给外商。



这是条产业链。



根据他们交代,还有一条线,有商贾是在广州收货,收取足够的货物,然后由海盗运出大明,去海的南面去交易。



这些主要是卖给波斯商人的,价格会稍高一些。



大食的商人,愿意登陆本土,直接购买,免去了被海盗赚差价。



但这样的商人,容易被海盗抢夺。



久而久之,外商都愿意去南面的海收购了,导致广州外商变少。



外商变少了,本地商贾就卷起来了,国朝正规渠道买的货物实在太贵。



但从各地官厂里走私出来的货物,没有成本,就便宜了。



所以,官厂走私成风。



靠价格吸引外商冒着风险,到本土来采购货品。



就有了第二条线。



“南面的海?是哪?”逯杲喝问。



“是暹国!”



暹国?



逯杲意识到了,篓子捅大了。



皇帝知道后,一定会发怒攻打暹国!



他把所有审问结果,汇聚成奏章,呈送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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