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后面的不知是谁,忽然忍不住插嘴:“蒋金山,你说这话我就觉得好笑了,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没赚到钱呢?”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拿到钱,一分都没有。”蒋金山急坏了,当即就来了个指天发誓,他是冷汗一阵又一阵,生怕这些人活吞了儿子。



要知道,这画现在可是李老板和吴县令一起保证了的“真迹”,他当初欺负这些人不懂行,说的是六十两银子一张画,寻思可以偷偷吃点回扣,反正村里人也不可能到省城去确认,可这六十两也不是小数目,这谈下来,一户人家都有五六两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五六两银子能不能买命不知道,但这些人绝对不会让蒋富贵有好果子吃。



“你没拿到,可不代表蒋富贵没拿到。”



说话的这人被挡着,在嘈杂声蒋金山认不出是谁,不可否认的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蒋金山也跟着紧张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有人说了:“蒋富贵这只要进一趟赌坊,出来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是啊,蒋富贵的本事谁不知道呢?一个布庄都能输没了,更何可几幅画,如果不是故意算计我们,那就是你输光了怕回来不好交代吧。”



蒋富贵勃然大怒,他是爱赌,可这回怎么也赖他?



没错,他之前确实是想了,这卖的钱反正爹也不知道,他稍微吃点回扣,这进一趟**出来赚一点钱不是美滋滋?当年是他亏了钱他爹才生气,可如果是他赚了呢?他爹肯定就不气了。



可问题这不是还没卖到钱吗?他非但没卖,还被人扫地出门,怎么现在全都能污蔑在他头上。



“我对天发誓,我蒋富贵要是骗人,我天打雷劈。”蒋富贵气急败坏地伸手朝天。



旁人笑了:“这要你发的誓能作数,你恐怕早就被老天劈死了吧?”



“是啊,就连我都听说过,当年蒋大少难道不是对天发誓,说过自己如果赌了,就无子无孙吗?现在儿子不都生了?”



他们一句不停,没有一丝动摇。



蒋富贵越是这样,他们便越笃定蒋富贵绝对是进了赌坊,也不看看他现在这模样,和当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好吗?



蒋富贵头一次觉得自己嘴皮子笨,他居然没办法为自己辩驳:“我说了我没有!”



这一番争吵,蒋金山像是一下老了,他筋疲力竭道:“别说了,那你们想要如何?”



“赔钱!”说话的人理直气壮,“你们家蒋富贵把画吞了,那就得把钱还给我们,路费我们也不出了!对了,你们要是舍不得钱,那也可以,把画还给我们就行。”



蒋富贵手上还捏着那几幅画呢,他往前一递:“拿走,把画拿走!”



“我们要的不是这被你掉包的假画,我们要的是真画。”



蒋富贵抓狂道:“你们要我去哪给你们变真画出来?”



他也想知道真画去哪了!



蒋金山的眉头自打皱起来后便没有放松过,他心闷得厉害极了。



这要赔钱,那就得是天文数字,好不容易缓过来,还算有点基业的蒋家,这回那可真是要倾家荡产了,这还要感谢他当初存了贪钱的心,没有报太高的数,可即使这样,估计这一家人都只能回村去种田了,那些仆人,也养不得了。



更让蒋金山痛苦的是,这一切还是由他而起。



他当初要是不想着占这便宜,哪这么多事情呢?



不对……应当说,当初他要是好好管教儿子,这钱肯定会回来的。



“都别说了,这钱我会想办法赔。”蒋金山的身影陡然佝偻起来,他苦笑道,“我得想办法筹钱,你们缠着我们也没用,过几天凑够了钱,我们给你送去。”



他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是因果报应。



蒋金山怀疑,这老天是真能听到冤屈,又或者是死去的宁家夫妻冤魂作祟,所以他们这想要占那几个孤儿便宜,倒是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爹!”蒋富贵勃然大怒,他爹怎么能给钱?



他蒋富贵生平没吃过亏,怎么就在这事上摔了跟头?这他出去卖画被人掉包了,这能怪他吗?换做是谁不都是这样?凭什么让他们一家来承担损失。



“你闹得还不够吗?闭嘴!”蒋金山发起火来,儿子也只能安静。



蒋金山说话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大家便也看都不看蒋家人一眼直接离开。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肯定吃了亏,这画真卖出去可不止这个钱,但是总是赚了,不管多少,能赚一点是一点,得赶快回家,谈谈分钱的事情。



至于宁初夏,想到这个名字大家便也有些心虚,从她身上赚了钱还这么折腾,他们倒也一时不太好意思见她。



不过人类向来很会安慰自己,他们很快给自己找齐了理由,要不是蒋家,他们也就是打秋风分分宁家的粮食锅碗瓢盆,也不至于把宁家那几个娃娃逼紧了,所以他们没太大问题。



眼见人走了,蒋富贵忍不住开口:“爹,我真没赌。”



蒋金山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说没赌就没赌吧。”



这句话让蒋富贵怒火中烧:“爹连你都不信我?我真没有赌,这是被人骗了,被掉包了!”



蒋金山回头看了眼儿子:“你说被人骗有用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被谁骗了,你现在去讨讨得回来吗?”他摇了摇头,对儿子大失所望,走正道儿子不行,走小道,他还是不行。



原本,这可应当是他们家打翻身仗的最好时机,现在全毁了。



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宁芍药小心开口:“爹,要不我回宁家,我让初夏他们把钱退给我们?”



她说这话倒是理直气壮,她心里很是埋怨侄女,如果侄女能吃了这亏就好了……



万一丈夫和公婆怪她怎么办?



她一开口,旁边的蒋富贵看了过来,眼神都带着火,现在和事件相关的当事人,他都满腹怨言。



当然,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些宁家亲戚。



“你还胡闹什么?”蒋金山看了眼儿媳妇,他摇了摇头,他后悔了。



他之前还觉得是儿子太差,不能怪儿媳妇,可现在看来,儿子成了现在这模样,儿媳妇功劳也不小。



她这既傻且毒,一点成算都没。



“我不是胡闹。”宁芍药迫切地想做些事情证明自己,“我能要回来钱的!”



她在宁家,还是很能作威作福的。



蒋金山忍不住停住,转过头看向儿媳妇:“你不会想一想吗?这件事是在县令这挂了号的,按你说的去退钱,行,人家会不同意吗?人家比你还积极,你要钱,那她要什么?她要你把画还给她,你凭什么还?你去哪变画来还?你这侄女别的好糊弄,可人家是会看画的,你拿这些,你骗得过她吗?”



宁芍药不敢吭声了,她低头看着鞋子,满脸涨红。



“今天回去,茶水摊得收了,估计田得卖掉一半,家里的仆人也得遣了。”蒋金山说起这些来,很是沮丧,还东山再起,他这一贪心,东山再起的本钱都没了,“明天开始,你和富贵都给我下田,家里的事情学着做,以后没人帮忙。”



“我下不了田。”蒋富贵不满道,他这话却被父亲那锐利的眼神给逼得咽了回去。



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他,自然没有回头看妻子一眼。



宁芍药跟在后面,心中也满是悔恨。



要是她没有和公公他们说有画的事情就好了……想到她的这双手要去种田,宁芍药就忍不住哆嗦。



“你这段时间,别再去宁家找麻烦了。”



宁芍药乖乖答应,但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这等风头过去,她总是还要上门的。



宁家,就是她宁芍药的库房。



“晚上你收收东西,把孩子的衣物搬到我房间里。”蒋金山背着手道,“以后这孩子我来替你们管教。”



一个赌棍,一个傻子,蒋金山是不敢把孙子交给他们俩的。



这一回,宁芍药心中是真的痛了,她渴求地看向丈夫,希望丈夫能替她说话,儿子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可蒋富贵始终没有回头。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炫耀地汇报消息的时候,她从没想过,居然要面对母子分离的惨痛结果。



……



宁芍药心中的“等风头过去”却意外地等了许久。



蒋金山雷厉风行,可再着急凑钱也没这么快,蒋家一露出要卖东西的风声,便有不少人打算趁火打劫,让宁芍药看得心凉。



她也顾不上管这些,每天下田都是筋疲力尽,同样一起劳作的丈夫偷工减料,干的还没有她多,每天好不容易回去,却连儿子都看不到多久,现在孩子哭的时候,只会冲到婆婆怀里。



好不容易摆平了债务,宁芍药正琢磨着要回一趟河畔村,却不想镇上开始传起了一个说书本,据说是从县衙里传来的。



这本子叫做《狠心姑父恶逼可怜孤儿》,据说这本子是当日围观了判案的一位书生写的,写得跌宕起伏,让不少人都为之共鸣,破口大骂其中出现的反面人物。



——尤其是那狠心的姑姑、姑父。



被骂,宁芍药能忍,可她没想到,和这本子一起传来的还有明华先生画作的价格。



得,这就没完了,那些亲戚几乎是红了眼上门,差点没把蒋家的门打破。



这简直是一地鸡毛,回忆起那段时间,宁芍药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宁芍药拿着空空的包袱,正如很久以前般地出现,她魂不守舍,好不容易到了河畔村门口,便看到了一位熟悉的村妇。



对方看着她,撇了撇嘴:“你要找宁仙姑?”



……?



她在说什么?



宁芍药没听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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