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灼一直低头盯着庄简宁, 那双画画镶嵌珠宝的细长手指, 无论做什么, 都是绝佳的视觉享受。



手臂上的小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甚至一度沉迷身体带给他的痛感。要搁往常,拨掉碎片后, 便不会再管。



但是庄简宁跟医生索要医药箱,还给他上药, 他根本没法拒绝。



庄简宁对他做什么, 他都拒绝不了。



感觉庄简宁的手部肌肉渐渐紧绷, 嘴唇也紧抿微微撅着,贺灼用另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摩挲几下, “怎么了?



不待人回答, 松开下巴, 大掌转而去捞小细腰,“起来,别蹲着。”



庄简宁上药时,客厅很安静, 但他能感觉背后来自毛君的视线。



上次在直升机上,当着贺灼助理的面, 坐在贺灼怀里, 他都浑身不自在。



此时却不知怎么地, 顺着贺灼搂他的力道, 直接往他怀里一坐。



虽然伤口很深,但夏天也不便包扎,膏药抹匀后,庄简宁将棉签捏在手心,捧着他手臂,往伤口处吹了吹,对上贺灼的视线,“疼吗?”



贺灼在“疼”和“不疼”中犹豫了一瞬,点点头,神情认真,“有点疼。”



“嘶——”对面传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庄简宁见毛君一直没走,猜对方应该是有正事要跟贺灼说,正好他也有点其他事情。



低头,快速在贺灼唇瓣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权当安慰,“你忍忍,很快就好了。我出去转转,等会儿就回来。”



“好。”贺灼兜住他后脑,昂头回了个吻,才松手。



庄简宁起身,羞的连头都没敢抬,匆匆跟毛君和晏路打了声招呼,便收紧臀部肌肉,大步朝门外走去。



屋内三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同步转头。



贺灼盯着他红透了的耳朵,用手抚着刚才被亲过的唇,心中一阵阵酥软。



毛君盯着他挺翘的臀部,若有所思。



晏路根据他的走路姿势,分析着他的身体语言,突然起身,“我也有点事情,你俩聊。”



——



客厅只剩贺灼和毛君。



毛君扫了眼贺灼嘴唇,视线下移到他的小腿,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发生车祸的那天。



正值九月开学季,他一大早便去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看见寝室分配名单上,跟他挨着的贺灼时,开心的拿起手机跟当事人分享。



却一直没等到回复,也没等到人来,直到快中午,同学们都说学校旁的清北桥上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车祸,挤压变形严重的轿车直接冲进了河里。



等他赶过去时,便看见一辆面目全非的轿车,从河里打捞上来。看清车牌号码是贺家的车后,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赶去医院,看见受重伤的贺灼,他抓着前来调查的警察,歇斯底里地跟人检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跟十八年前贺灼父亲的车祸案一样,都是故意伪装成交通事故的故意杀人。



十八岁的贺灼醒后,也持同样的观点。



警方很重视,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还是将这期车祸认定为交通意外。



给出理由如下。



第一,司机当场死亡,并且驾驶车辆时,由于du瘾发作,车辆才偏离既定路线,加速撞到桥墩上。



第二,在受损变形严重的车子上,没有检测出任何经过人为改动过的痕迹。



第三,车祸现场的监控和目击者能够证明,车祸发生前,司机和后座两人没有起任何冲突。



第四,通过调查司机的社会背景和银行流水,也没有发现跟雇凶杀人有关的任何异常。



贺老爷子伤心过度,贺夫人重伤昏迷,贺灼重伤躺在医院,贺家两个叔叔作为直系亲属,很快和肇事司机亲属达成赔偿协议。



无论毛君和贺灼两个少年怎么不服,这事儿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他盛怒之下,托人找关系将专业改成了法学。



贺灼轻咳一声,打断毛君的回忆,“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贺夫人醒了,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



毛君叠起腿,又恢复成平日里的闲适模样,掀了掀眼皮,“听说她醒了,上飞机之前,我已经让他们想办法将人带回帝国,大概今晚能到,咱们这些年搜集到的证据到时会一并递交给帝都刑警。贺老大和贺老二这次应该是跑不掉了。”



他指的是二十八年前,贺灼父亲那起车祸的肇事司机,前段时间他的人掌握了此人在M国的行踪轨迹后,便依贺灼所言,将消息透露给了贺家大房和二房。



对方果然坐不住了,第二天便派了人去M国。他的人趁机将肇事司机控制并保护了起来。



贺灼点点头,毛君已经是帝国最好的律师,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没什么规律地敲着,“贺家那些人呢?”



毛君勾了勾唇角,“贺老爷子最近身体出了点状况,准备将贺家公司的继承权交到大房长子贺昱手里。本来二房是有心争抢的,大房二房之间少不了一顿明枪暗棒,但是多亏了咱们,他们最近估计没什么心思抢公司了。”



现在正忙着清理销毁一切跟两起车祸案有关的线索。



贺灼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道:“毛君。”



毛君抬眸,两人毕竟认识了二十多年,从这两个字里能感觉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有什么事直说。”



贺灼抬眼看他,郑重道:“等这事儿过去,我想把我父亲的墓从贺家祖坟里迁出来,我新买了块墓地。”



提起贺灼父亲,毛君的神色也暗淡下去。



贺灼微微蹙眉,继续道:“我知道毛老爷子和毛叔叔肯定不会同意将毛小叔的墓迁出,但是……”



毛君一瞬间的惊诧后,立即明白了贺灼的意思,脱口道:“你想把贺叔叔和我小叔合葬吗?”



贺灼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也知道实施起来很难。但是刚才抱着庄简宁时,这个想法就强烈地盘旋在他脑海里。



他眼眶有点涩,缓缓开口道:“他们青梅竹马长大,相爱了那么多年,要不是厉秋白和贺家那些人,他们本该一直在一起。”



毛君被他说的也有点难受,默了片刻,“好,我会去说服我爷爷和我爸的。”见气氛有点压抑,他开玩笑道,“如果他们只同意合葬,不同意将我小叔的墓迁出呢?”



贺灼道:“那就迁到你们毛家,不管迁到哪儿,只要能跟小叔一起,我父亲肯定都是开心的。”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慰藉亡父亡灵的方法。



毛君突然拿过手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本书页泛黄的老书,起身走到贺灼身旁坐下,将书递到贺灼手里,“我前几天去老宅,偷偷去了我小叔的房间,在他书柜里,翻到了这个。”



二十八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小叔和贺灼父亲一同丧命当场后,他爷爷依然完好地保存了他小叔的所有遗物,房间除了佣人定期打扫,再不让人碰。



贺灼颤着手接过书,自他记事起,除了贺夫人发疯,他很少听人提起跟他父亲有关的事情,更别说见过他父亲的遗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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