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当真往旁边坐了坐,给她留了一小块的位子,那不得行,余玉坐进去之后拼命的挤他,反客为主,自己坐大头,叫他坐一个边边。
魔修烟杆子都伸不直,只能换一只手,一边抽一边深深的叹息,表情很是无奈一般。
余玉才不管他,要不是看这厮面上确实苍白,身子凉的像冰块,以及指尖还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轻微的颤抖着,要细细观察才能看得出来。
定也是难受的,毕竟刚从潭底下出来,不适应是必然的,要不然她铁定将人轰一边去,自己坐。
这厮毛都没有,只能看着。
魔修又是一声叹息,随后脑袋上一重,又被这厮摸了。
这厮小时候和长大了还是不一样的,小时候花样求抚摸,现下是抚摸她。
变化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余玉还是喜欢小时候的魔修,可以任她折腾,躺她怀里,让她背,不经意的撒娇,然后软软的靠着她。
余玉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她摸别的小朋友,这厮本来在练剑,忙不迭跑过来,假传圣旨,说有人找那个小朋友。
小朋友一走,他便开始阴阳怪气,林黛玉似的,叫他坐过来,他偏要坐的很远,叫他吃鱼,他非吃鸡肉,叫他吃菜,他就要喝汤。
好几次之后余玉才意识到这厮吃醋了,连连保证以后不会了,这厮才眉开眼笑的过来,躺在她怀里,语气软软的说,那个人没有他香。
他身上香香的。
他的头发也比那个小孩顺,他还比那个小孩漂亮。
粉琢玉雕,年画上的仙童一般,确实比旁的小孩精致了万倍,小小年纪睫毛便异常的狭长,一双眼琉璃珠似的,里头有光,神采飞扬。
那时候多可爱啊。
长大后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处处透露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息。
啧啧啧,可惜了。
魔修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只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到不远处。
他俩你来我往聊天的功夫,修仙界和魔界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双方各有损失,不过好在将他们四人分开了。
一旦分开便意味着好对付,离胜利不远了。
余玉瞧了瞧距离,和各自的情况,发现处境最糟糕的一个是华蓥,被修仙界的化神期连同几个元婴期封进了大钟似的虚影里。
小看她了,即便这个时候也不慌不忙,只轻轻的摇着她的团扇。
那团扇已经破了个洞,还舍不得丢,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比如说道器,方才看她依旧使用正常,没出什么毛病,只威力小了许多,毕竟多了个洞,想来这宝贝即便在道器里头,也定是不凡的。
估计抱着回去找个类似的材料修一修的心态,所以始终不离手,芊芊玉指捻着团扇,隔着大钟的虚影,遥遥瞧着众人,不时抛个媚眼,很是娇俏。
众修士不买账,不知道是谁道了声,“妖魔,少白费功夫,咱们不吃你这套!”
“妖魔?”华蓥挑了挑眉,似乎被这两个字激怒一般,反问道:“什么是妖魔?什么又是好人?”
她呵呵冷笑,“老娘本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家室好,出身高贵,是那华来国的一国公主,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来的尊贵。”
“可惜老娘不长眼,看中了一个白眼狼,老娘给他资源,给他修炼法决,谁知他练成之后胆子肥了,不仅另有了女人,还打伤我的爹娘,欲取而代之。”
“老娘修为不如他,打不过他,本也想着就这么一死一了百了,可惜我命不该绝,叫我遇着了一个人。”
那年她在雷池边上,正要跳下去的时候,有个十分俊美的男子问她,为何想不开?
她将经过说了。
那人劝她,不除了白眼狼,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爹娘吗?
爹娘毕竟养育了她,整整几百年,不抱了这恩,怎么甘心去?
她问如何报?
那人说杀了白眼狼,夺回爹娘的江山,为爹娘筹划一个未来,如此方可死。
于是她便努力啊又努力,终于有一天实力超过了白眼狼,杀了他,然后按照那人的吩咐,夺回爹娘的江山,为他们筹划了一个未来,最少接下来千年不用发愁。
她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些,所有事都办妥之后,她又一次站到了雷池边上,心中产生掉下去死掉的冲动,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也又一次遇到了那个人。
那人问她为何还想死?
她说已经什么都完成了,没有留恋了。
那人摇头,说这天下负心汉何其之多,将来受伤的女子也会数不尽数,既然她修为不错,为何不杀光了那些负心汉,如此方可避免后来人走她的老路。
试想一下,如果当时她被负心汉欺负的时候,有人帮助她,她会不会很开心,很感激?
她虽然没碰上好人,但是下一个‘她’会碰上她。
那时她受到启发,果然开始杀那些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这一杀便是几十年,几百年,负心汉太多了,如何都杀不完。
她也是过了几百年之后才开始懂那个人,和那番话。
真是会给人添乱,帮她找了个永远也干不完的活,即便这一批杀完了,下一批还会出现。
魔界杀完了还有修仙界,修仙界杀完了还有妖界,真的太多太多了,怕是她寿元耗尽,还杀不完。
那个人就是故意的,不想让她死。
她明白了之后便连夜奔去了雷池,想告诉那个人。
其实她也碰到了在她困难时帮助的人,只是方式不太一样而已,没那么血腥,也没有动武,是别的方面的帮助,总之她确实碰到了。
她到了那里,果然又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几百年如一日,面容从来没变过,说明他也是修仙者,且修为不低。
可能面色比上次见着的时候稍显疲惫,大概是刚杀了敌,除了妖,比较累吧,华蓥没有在意,兴致勃勃的与他聊起自己在人间,亦或是别处遇到有趣的事。
他是个完美的倾听者,安安静静听着她来来回回讲了几圈,从来不打断她,每次都只回她一句‘恩’,‘哦’,‘这样啊’,‘好厉害’之类的话,叫她颇是有成就感。
高高兴兴说上三天三夜,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够矜持,索性停了话题,与这厮再约了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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