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城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到城墙上,铅灰色的云层中偶尔透出一丝惨淡的阳光,照在城头那些疲惫不堪的守军身上。



城墙上的砖石已经残破不堪,几处缺口用沙袋和门板勉强堵住,上面浸透了暗红色的血迹。



“将军!东门又上来一队鞑子!“一个满脸烟灰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总兵官刘泽清扶了扶歪斜的头盔,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城外。



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清军阵列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留着金钱鼠尾辫的骑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刘泽清拔出佩剑,剑刃上已经布满缺口:“朝廷的援军很快就到!“



但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自从清军突破长城,临清就成了他们南下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五天来,这座运河边上的繁华城市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另一边城外的满清大军中,阿巴泰勒马立于高坡,眯眼望着这座垂死的城池,城墙上的明军旗帜已经残破不堪,像极了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最后的挣扎。



阿巴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镶嵌的东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这颗产自黑龙江的珍珠浑圆莹润,让他想起小时候听父汗努尔哈赤讲述的过话,汉人的江山就像这珍珠一样,终将成为他们女真人的掌中之物。



临清只是开始,等拿下这座漕运咽喉,大军南下便再无阻碍。



济南、扬州、南京……这些富得流油的城市,很快都会插上我大清的龙旗。



阿巴泰的脸上难掩兴奋,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运河上连绵不绝的粮船。



“贝勒爷,三万援军已经到。“



这个时候,副将跪地禀报的声音打断了阿巴泰的思绪。



闻言阿巴泰兴奋的狞笑起来,刀锋出鞘的铮鸣声中他猛然一拉缰绳胯下的战马高声嘶吼:“传令下去,全军出动!破城之后,屠城三日!“



“喳!“将领们的应和声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



“总兵大人!“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尖叫:“建奴动了!全军出动!“



城头顿时一片慌乱,刘泽清扑到箭垛前,只见数万八旗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排是举着巨盾的死士,后面跟着云梯队,两翼骑兵已经开始迂回包抄。



大地在铁蹄下颤抖,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准备迎敌!“刘泽清拔刀出鞘大喊着。



可守军们吓得面如土色,有人甚至丢下武器跪地祈祷。在他们眼中,那些留着怪异发辫的清军根本不是人,他们面目狰狞,嘴角咧到耳根,活像从地狱爬出的罗刹恶鬼。



“放箭!快放箭!“刘泽清声嘶力竭地吼道。



稀稀拉拉的箭矢飞出城头,大多被巨盾挡住。清军的红衣大炮开始轰鸣,一颗铁弹砸在城楼上,碎石飞溅,三个守军瞬间被砸成肉泥。



烟尘中突然窜出数十个赤膊的包衣奴才,他们扛着云梯像发狂的野兽般嚎叫。守军射下的箭矢钉在他们身上,这些被鸦片和烈酒麻痹的亡命之徒竟浑然不觉,直到被滚油浇成火人仍在攀爬。



“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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