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春香楼里画像,春花有客人,俩人坐着说话,外头突然冲进来五六个人。揪住了小春花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好打,一旁的司空道也被那几人给掀翻在地,不分青红皂白给捶了一阵。要不是老鸨闻声赶来,拉开了,他恐怕连腿也给踩折了。



“这算什么?那老娘们,自己的男人她一个手指头也没敢动,倒是抓着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发狠出气。人家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硬是给扒光了衣裳,身上都是唾沫和血印子......这只母大虫,母老虎??唉哟!我就一个画像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竟然说我是拉皮条的,合该打.……”



司空道咒骂着,一边呻吟起来,嘴巴脖子肿胀着,胳膊也越发疼了起来。



当时一片混乱,那个小春花,春花楼的头牌,躺在地上起不来,老鸨叫人给请了大夫来给小春花看伤,随手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先回家歇着。他见小春花那两管鼻子一说话就往外冒血泡,瘆得慌,揣了银子赶紧跑回家了,谁知道,竟然是伤了骨头了。



司空道痛心疾首:“哎吆,打就打,干嘛打我手?要老命了。”



“您且歇着吧!刚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不来。幸好,只是裂了,没有断,养着就好。”



司昭见他说话精气神挺好,放心了些。她去灶屋重新热了饭,端进来,哄他:“我喂您?”



司空道伤的是肩膀,整条胳膊发软,握着筷子提不起来。



司空道很是烦躁,叫拿勺子来换只手吃:“我自己来,加点辣酱。”



司昭:“您先吃着药,不能吃辣的,得忌口。”



“甭听那野大夫的,嘴上的毛都没褪干净。这没有辣子我吃不饱,吃不饱,死得更快。”



司空道心里恼火,像个小孩子般耍起了小性子,一定要吃辣酱,不然不肯吃饭。



司昭就慢声:“死是不会死的,左右就是好得慢一些吧,大夫不是说了吗,半年一年地,慢慢地,总能好嘛。我这就去拿辣子。”



司空道就窒了一下,改口:“算了,算了,给我拿些醋来吧,嘴里有味就成。”



司昭去厨房给他拿了醋来,连菜拌着饭,呼噜呼噜吃了,中间他一直在骂人。



好容易吃完饭,司昭扶他躺下歇着,自己去灶屋里给他熬药去。刚拿药的时候,小大夫和她说,司空道的肚子按压痛,怕是有内伤,得按时吃药,叫她这二日小心观察,有不妥的,再来换药。



司空道仰在枕上,试着努力抬高右手,只勉强抬了半寸,立时疼得泄了劲,知道一时半刻是不能强用力了。



他手腕有旧伤,现在又裂了肩胛骨,这手当真是废了。



他沮丧万分:他当时全顾着挡脸了,只想着脸最要紧,脸不能叫撕了去。嗨,怎么就没想到呢?



司昭捧着药进来时,见司空道正瞪着两只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房檩,一脸痛苦。



司昭放缓声:“药好了。”



司空道撑着半边身子坐起来,端碗,捏了鼻子,一气灌了下去。



“再来。”



他伸手要第二碗,司昭去给他倒了第二碗,他一仰脖子灌了下去。接着又要第三碗。



司昭说没有了:“大夫说了,药一日三次。睡吧,明日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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