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肖锋蹲在镇财政所后门的垃圾桶旁,后颈沾着晨露打湿的碎发,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像一条冰冷的蛇贴着皮肤游走。



他戴着手套的右手正扒拉着泛着酸腐味的纸团,指尖触到黏腻的残羹与霉变的纸浆,空气中飘着发酵的馊味,混着秋晨特有的清冷草腥。



左手捏着半块发硬的馒头——这是他特意从食堂顺的,为的是让翻垃圾的动作显得像捡剩食的流浪汉。



咬一口,牙缝里咯吱作响,干涩得几乎刮伤喉咙,他却强迫自己咽下一点,伪装成饥不择食的模样。



“真账藏不住,假账扔不净。”赵伯昨晚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沙哑低沉,像从地底渗出的风。



肖锋的指尖触到一片硬纸角,粗糙的边缘刮过指腹,他心头一紧,借着手机电筒的微光掀开纸团——“宏远劳务公司”几个红章印子刺得他瞳孔微缩,那红得近乎发黑的印泥,在冷白光下像凝固的血。



他屏住呼吸展开,报销单边缘被撕得参差不齐,像被野兽啃过,金额栏只剩个“5”字尾,但那枚青藤会控股公司的公章,像块烧红的炭烙在视网膜上,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叮——”裤袋里的手机震动,短促而冰冷,是小吴的消息:“张副主任的车进镇了。”肖锋迅速把碎纸片塞进怀里的旧衬衫内袋,那是父亲留下的格子衫,洗得发白的布料柔软贴身,刚好能裹住证据,也裹住他急促的心跳。



他直起腰时,后腰的旧伤扯得抽痛,像有根锈铁丝在肌肉里来回拉扯,却仍弯着背踉跄两步,抓起脚边的蛇皮袋,塑料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活像个捡废品的老头。



“肖书记?”张副主任的司机从转角探出头,肖锋立刻“啊”地缩了下脖子,声音干哑,蛇皮袋“哗啦”掉在地上,散出几片枯叶和碎纸,惊起一只麻雀,“扑棱”一声飞向灰白的天空。



等司机骂骂咧咧开走,他才蹲下身,指尖抚过内袋里的碎纸片——布料温热,纸角却冷硬如铁。



这不是垃圾,是青藤会的尾巴。



他摸出手机给小吴发消息:“今天起,所有村报账员统一换新凭证本。”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两秒,又补了句:“旧本子收齐后锁档案室,钥匙你保管。”换本子是幌子,断链子才是真——旧账混不进新流程,那些偷梁换柱的手脚,该露馅了。



上午十点,县发改局会议室的投影仪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冷光扫过一张张凝重的脸,像冰水泼在皮肤上。



苏绾站在幕布前,白衬衫第二颗纽扣规规矩矩扣着,指尖却在激光笔上敲出极轻的节奏,哒、哒、哒,像秒针逼近引爆点。



台下,张副主任正用钢笔敲着笔记本,发出“哒哒”的不耐烦:“苏局长,村级项目申报该是乡镇的活吧?”金属笔尖撞击纸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在神经上刮擦。



“上周柳河村劳务费异常波动,你们没注意到?”苏绾转动激光笔,幕布上跳出一组折线图,红蓝线条剧烈起伏,像心电图骤停前的痉挛,“同一村庄,三天内出现五种不同工资标准。”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财务科李主任泛红的耳尖上,那耳廓微微颤抖,像被风吹动的薄纸,“是系统故障,还是有人纵容混乱?”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空气仿佛凝固,连空调的嗡鸣都变得沉重。



李主任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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