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正中央,陈阿婆盘腿坐在青石板上,怀里抱着半块残碑,碑上"陈门先考"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乌,指尖抚过碑面,能摸到字迹边缘的粗粝。



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或坐或站,有的攥着香烛,蜡油滴在手背上凝成硬块;



有的抱着装骨灰盒的红布包,布料被雨水洇出深色斑痕。



黄镇长正扯着领带,脸上的粉底被雨水冲成花脸,油彩混着水痕在下巴处结成细线。



"肖主任?"黄镇长像见了救星,又像见了瘟神,"您可算来了!



这事儿我可管不了,我得回去向张副县长汇报——"



"黄镇长慢走。"肖锋摘下滴水的雨帽,布料甩出一串水珠,声音比雨声还沉:



"不过等会要是出了人命,您汇报的时候可得说清楚,是您主动放弃了现场指挥。"



黄镇长的脚步顿在门槛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最终摔上门跑了,门轴发出刺耳的**。



祠堂里霎时静得能听见雨水顺着房檐滴落的脆响,一滴,一滴,敲在人心上。



肖锋望着陈阿婆鬓角的白发,那根银簪他认识——上次走访时,阿婆说这是老伴走前塞给她的,"见簪如见人"。



簪子在雨光中泛着微光,像一缕不肯熄灭的念想。



他蹲下来,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旧伤处一阵抽搐。



陈阿婆警惕地往后缩,残碑在怀里更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婆,我是肖锋。"他声音放软,带着一丝沙哑,"您上个月在听证会上举着地契骂我'毛头小子',还记得吗?"



陈阿婆没搭话,可攥着碑的手指松了松,雨水顺着碑角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她微微一颤。



"我今天来,不是劝您搬。"肖锋从兜里摸出包纸巾,轻轻擦去碑上的雨水,纸巾吸水后变得绵软,蹭在碑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就想问问,要是雨再下三个小时,后山那片土坡塌了,您怀里这碑,能挡得住泥石流吗?"



祠堂里响起抽气声,夹杂着老人低低的咳嗽。



虎子爷颤巍巍摸出烟袋,火折子打了三次才点着,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挣扎跳动,烟丝燃烧的焦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弥漫开来:"小肖啊,我们不是不信你......"



"我信。"肖锋突然直起腰,在湿滑的青砖上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冰冷的地上,旧伤像被铁钉刺穿,疼得他眼前发黑。



雨水顺着雨衣帽檐砸在他后颈,渗进衣领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寒毛倒竖。



"我是外乡人,不懂你们的规矩。



但我懂一句话——人活着,才有香火。"



他额头抵在青石板上,三秒,五秒,雨打在瓦当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像千军万马踏过屋顶。



孙倩举着摄像机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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