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老朱的备用计划
天幕上,“皇太孙朱瞻基”几个鎏金大字灼灼生辉,府军前卫的虎贲阵列杀气森然。这煌煌气象,却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骤然捅开了朱元璋心底那扇尘封着无尽血泪与遗憾的闸门!
立太孙?
彼时国本初定,太子朱标正值盛年,英姿勃发,谁能想到天命竟会如此酷烈?
待雄英夭折,巨大的空白骤然出现,再想立太孙时,环顾膝下诸孙,允炆文弱,允熥年幼,又有谁能真正承其重、安其位?
那份深埋心底的、对未来的仓促与无力,那份对天命无常的滔天恨意与刻骨遗憾,此刻被天幕上朱棣那雷厉风行、父子并尊、太孙拥兵的“双保险”布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旧日的伤疤上!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好歹……”身旁,马皇后带着浓重鼻音、极力压抑着哽咽的声音轻轻响起,将朱元璋从血色的回忆中拉回。
她伸出手,苍老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触摸天幕上朱瞻基那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指尖却只能徒劳地划过冰冷的空气。她的目光悠远而哀伤,越过朱瞻基意气风发的影像,聚焦在虚空中的某个点,那里仿佛有一个永远停留在八岁稚龄的、模糊的小小身影。
“老四……好歹是亲手把这孩子……从北平城头的血火里抱出来,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扶着他跨上马背,护着他走上这条路的……”她的声音低下去,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洇湿了深色的皇后常服前襟。
“咳咳……咳咳咳……”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猛地从御阶下传来。太子朱标以袖掩口,身体佝偻着,咳得仿佛要将心肺都呕出来。待那令人心悸的咳声终于暂歇,他缓缓放下袖子,袖口处赫然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痕,望向天幕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自嘲,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若……若雄英在……何至……何至于斯……”
这未尽之言,道尽了身为人父的锥心之痛,对命运无常的无力控诉,以及对未来那场因继承人断层而引爆的滔天巨变的深深绝望!
朱元璋猛地闭上了眼睛!
妻子的泪,儿子的血,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剜割着他那颗早已被世事磨砺得坚如铁石的心!一股暴戾的怒火直冲顶门,他几乎要拍案而起,将心中那翻江倒海的痛苦与不甘怒吼出来!
但就在这情绪即将决堤的刹那,帝王的本能如同最坚硬的铠甲,瞬间覆盖了一切!
他霍然睁眼!眼中那汹涌的悲怆与怒火,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熔岩,在千分之一秒内凝固、冷却,最终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冷酷的平静!只有那捏着铜钱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白骨之色,泄露了其下翻涌的惊涛骇浪。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不再看马皇后无声的泪,不再看太子袖口的血,甚至不再看天幕上那刺眼的“皇太孙”与雄壮的府军前卫。他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时空的壁垒,死死钉在了未来——洪武十五年五月那个决定命运的节点!
一个庞大、精密、冷酷到极致的计划,在他那如同超级算盘的脑海中,以光速推演成型,却又被一道无形的、名为“帝王心术”的枷锁,死死锁在了心底最深处,连一丝涟漪都不曾外泄:
“洪武十五年五月……那道坎……”朱元璋在心中无声地咆哮,与无形的命运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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