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溧水县学。



明亮的学堂内,一群年轻的学员正围着天幕争论得面红耳赤。未来的齐泰——此时还叫齐德,正是其中最为激动的一个。



“诸位同窗!” 齐德脸色因激辩而涨红,声音洪亮,手指用力地指向天幕上朱棣哭嚎的画面,“看到了吗?这就是削藩不力的恶果!燕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建文皇帝削藩,大方向何错之有?错就错在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错在那道愚蠢至极的圣旨——‘勿使朕负杀叔之名’!”



他环视四周,眼神锐利,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锋芒和自信:“正是这道圣旨,捆住了前线将士的手脚!让李景隆在郑村坝、在白沟河,让盛庸、平安在东昌、在夹河,多少次有机会将燕逆一举格杀,却因顾忌‘杀叔’之名而功亏一篑!否则,燕逆早死十次有余了!岂容他今日在此惺惺作态,颠倒乾坤?”



周围的监生们有的点头赞同,有的皱眉沉思,也有小声嘀咕:“可……可燕王毕竟是亲叔叔……”



“亲叔叔?” 齐德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当其举兵反叛,剑指帝阙之时,便已是国贼!当此国贼,何论亲疏!削藩无错!错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错在未能以雷霆手段,犁庭扫穴!”



他慷慨激昂,全然不知天幕上那个即将被“犁庭扫穴”的“罪魁祸首”之一“齐泰”,正是他未来的名字。



更不知道,他那个被朱元璋亲自所改的齐泰这个名字,在这个时空再也不会出现了,当然他的家人们也不会如历史那样悲惨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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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将洪武十三年的时空,粗暴地拽入了建文四年应天城破之后的权力漩涡中心。



画面不再是硝烟与鲜血,而转向了庄严肃穆却又暗流汹涌的庙堂。



燕王朱棣,已脱去染血的战甲,换上了一身亲王常服,但眉宇间的杀伐之气未消,正急切地与几位身着翰林官袍的文臣商议着什么。



为首的一位年轻翰林(天幕标注:杨子荣,后改名为杨荣)躬身进言,声音虽轻,却通过天幕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殿下欲承大宝,名分当先。是即刻御极,抑或先谒孝陵,告慰太祖在天之灵,陈说靖难不得已之苦衷?”



朱棣闻言,脸上的急切之色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醍醐灌顶”的恍然与“沉痛”。他猛地一拍额头:“若非先生提醒,孤几误大事!”



那神情转换之快,让天幕下的看客们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紧接着,画面切换至钟山孝陵。苍松翠柏间,朱棣一身素服,跪倒在朱元璋巨大的神功圣德碑前,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痛陈朝中奸佞如何蒙蔽圣听、离间骨肉,自己如何被逼无奈,起兵只为“清君侧”、“保社稷”,绝非觊觎大位。其情其景,闻者“动容”。



然而,天幕的旁白之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平静,揭示了这虔诚祭拜背后的另一番操作:



“谒陵毕,燕王复至懿文太子陵寝(即朱标墓)。建文四年,允炆曾尊其父朱标为明兴宗,祔享太庙。燕王至,命撤‘明兴宗’牌位,复称‘懿文太子’,移出太庙正殿。”



画面中,象征着朱标帝号的“明兴宗”金漆牌位,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内侍从庄严肃穆的太庙正殿中恭敬取下,换上了原先的“懿文太子”之位。这一举动,无声地抹杀了朱标短暂的“皇帝”身份,将其重新定位回“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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