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扛着锄头下地的面目枯槁的村民。



然而到了某些日子的晚上,十一点之后,凌晨两点之前,它会出乎意料的热闹。



村口会搭起一个又一个凉棚,大多四面敞风,像是内地的大排档。



有交易的凉棚,布袋里倒出来,或是翡翠,或是其它宝石原石,摊主盘腿坐,敞怀,胸膛的黑毛间隐现一条青龙,腰包里几厚沓钱,分不同币种。



有吃海鲜夜宵的凉棚,这里明明不挨海鲜产地,但是会有最新鲜的海鲜,塑料箱子往外倒,冰块混着生蚝贝类鱼虾哗哗而下,烧烤专门有一项叫波尔多红酒烧,味道怪里怪气。



也有牌桌,打的是麻将,但不见钱,只推筹码,十只蓝筹抵一只红筹,十只红筹抵一只金筹,一般金筹被人拿走时,堆牌的人会变一下脸色,悻悻骂一句粗口。



有妖冶的女人,腰细腿长,胸挺臀圆,在人群中婀娜而走,只要一个眼神,就会含笑停在某个男人身边,不讲价,也不吵嚷,于无声中,一切水到渠成。



而那些不敞风的,通常有个黑布门面,闲杂人不会进,也不能逛,门口守着彪形大汉,特定的人来了,对手里的半张钞票,或者扑克牌,严丝合缝对上了,会悄然入内。



而两点钟一到,所有人、车都会撤走,在黑暗中打亮车灯,无声无息往来处去。



这是中缅边境上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不外道的那奇波三小时夜市。



罗韧此时,就坐在海鲜凉棚里,坐布面的小马扎,面前的小桌子四脚不齐,有一块下头还垫了块碎砖。



然而小桌子上的菜色却不犯,片的极薄的三文鱼,慵懒绵软似的码在冰沙雪山堆上,边上小瓷碟里,酱油中央点芥末,又有冰镇明虾,虾肉水晶样透明,偶尔,虾身还会忽然抽动。



对面还有个位置,但还没人。



罗韧给自己倒酒,里头冰块消融,底下沉一颗圆滚滚青梅。



有个女郎过来,红唇微抿,媚眼如丝,胸衣里斜插了几朵去刺的玫瑰,罗韧递了张票子过去,然后做了个向外的手势。



懂了,这是表明要谈事情,不玩。



女郎知情识趣,拈了朵玫瑰,插进小木桌的狭缝里,玫瑰的茎细长,颤巍巍的影子在桌面上打晃。



说的柔声细气:“这样,其它的姐妹,就不会来打扰了。”



这也是行规。



罗韧继续等,夜风从凉棚的这头穿梭至那头,手机时间显示晚上11点45分。



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钢架特有的声音,罗韧没回头,直到青木一步步笨拙的走过来,坐下。



他右腿小腿打着外固定钢架,走起路来沉重,又透着几分别来惹我的狰狞。



青木约莫三十来岁,典型的日本人长相,目光亮而尖锐,挺鼻,清瘦但绝不孱弱,袖子撸起,胳膊上一块块的肌肉,小臂上有竖行的汉字。



刺的是:银碗盛雪,白马入芦花。



罗韧盯着青木看,胸腔里有不可名状的情绪激荡,眼眶微热,很久才说:“好久不见。”



青木不用筷子,伸手拈了三文鱼,蘸碟里滚了滚,送进嘴里大嚼,酱油汁顺着嘴角滑下,并不去擦。



罗韧端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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