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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今天是年三十,可李学武家里不准备守岁的,啥时候困啥时候睡。



从楼上晃晃悠悠地下来,见着韩建昆两口子已经回来了。



下午那会顾宁睡了,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车回了家。



这会儿也是刚刚回来,韩建昆再给壁炉加柴火,秦京茹在收拾屋里的花。



“这就起来了?”



她招呼着往里屋看了一眼,见顾宁躺在床上看书,便把灯都打开了。



“快歇歇眼睛吧,小心近视了”



不敢抢顾宁的书,只能嘴里劝着,同时又给顾宁满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里屋是有台收音机的,就怕顾宁无聊,更怕她老是看书,所以准备的。



秦京茹见顾宁听话地撂下了书,便打开了收音机听节目。



“爷俩下楼了,我去给李姝洗洗脸”。



得了顾宁的回应,她又出了屋,从李学武手里接过迷迷糊糊的李姝,道:“快醒醒吧,再睡就成小猪了~”



“嘿嘿~”



李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哈欠,还是想继续睡。



秦京茹逗了逗她,抱着往洗手间走,嘴里问道:“你爸可是要去你奶奶家了,你去不去啊?”



“奶?!”



李姝听见是出去玩,这才精神了些,进了卫生间也不拧扯了,配合秦京茹洗脸。



李学武叫韩建昆从库房里找了些花生瓜子啥的,分别用纸包包了一些,装在了袋子里。



一会要带着李姝回四合院,难免的要跟街坊邻居们打招呼。



大年下的,总不好拱拱手说两句吉祥话就过去了。



要是以往还就是算了,可他不在四合院住,又是要照顾父母,不能太拘束身份了。



所以遇见孩子啥的,不能说压岁钱,但给包花生瓜子讨个好彩头。



至于糖是不好给的,给少了不好看,给多了更不好看。



人情世故,拿捏的尺度要刚刚好,在客气与礼貌之间。



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么的复杂,你给的多了,他反倒是要说叨你。



家里的库房都是韩建昆归置的,只能是他下去找,不然还真就找不到。



等他把东西拿上来的时候,秦京茹也给孩子收拾完了。



“咋拿这么多?”



她有些心疼地说道:“少包一点就成了,给多了也不够人家里嚼的”。



“单独包出一份大的来”



李学武交代韩建昆道:“贾大妈给嫂子住院的时候帮了忙,得过去看看”。



“你也是多心又多礼”



秦京茹嘀咕道:“又不是没给她工钱,照顾她这个面子干啥”。



李学武给韩建昆示意了个眼神,叫他听自己的,甭在意秦京茹的话。



女人有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点点小心眼,或者说是爱计较。



当初秦京茹刚刚进城的时候,赖在她姐家里不愿意回农村,可是没少挨贾张氏的白眼。



现如今她在城里站住了脚跟,对贾张氏也是没来由的存着心气。



其实要说多余,她的小心眼才是多余呢。



你要说真生贾张氏的闷气,那回四合院看你姐的时候都别给贾张氏买东西啊!



一方面得顾全秦淮茹的面子,不能不给她买。



一方面还得想着当初自己来姐姐家里住,对方虽然没有好脸色,可却没短了她一口吃的。



那么多天呢,搁谁家都受不了啊,还是一家子孤儿寡母的。



再一个,韩建昆对贾家也舍得给买东西,再怎么说都不能看贾张氏。



就依着贾张氏的嘴和脾气,跟谁能生活到一块去。



是要看以前的情分,更要看现在秦淮茹对他和秦京茹的照顾。



在厂里就不说了,就是在家里,在生活上,秦淮茹是认亲的,多暂去了也没说不留饭的。



见着面的时候也是妹夫地叫着,很客气,也很尊重他。



李学武叫他包个大的,是要给贾张氏个面子,也是给棒梗以及其他俩孩子个实惠。



反正这些东西他也不缺着,小孩子们过年兜里有点零食是个好看的样子。



一年了,棒梗养着那些鸡,全着家里的鸡蛋,从没说过不干了的话。



啥时候见着都是武叔武叔地叫着,就冲他这份毅力,也没必要计较这些。



韩建昆手脚麻利地分包着,秦京茹见了把李姝放到了李学武身边,也帮着包了起来。



等都收拾好了,放到了车上,李学武这边也帮闺女穿好了外出的衣裳。



天将将黑了,夜幕降临,时有烟花腾起,在高空中绽放几朵绚烂。



韩建昆是不去的,他和秦京茹在家里帮忙看顾顾宁,同时也准备晚上的饺子。



李学武给闺女放到了副驾驶,自己开着车往四合院走。



他能想到四合院里的人,就能想到住在东四的佟慧美和金姣姣两人。



更能想到俱乐部里的其他朋友和关系。



东西早早就由沈国栋送了过去,包括年货和年嚼,都是他置办的。



这会儿街道上人烟奚落,各自在家关门团圆。



天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真是应了大年三十的景儿。



李学武车开的很慢,怕闺女磕着碰着,也怕大年下的天黑再有个疏忽。



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雪也是下的大了,甚至都覆盖了地面。



知道他是要回来的,西院大门敞开着,院里正点着篝火,几个身影围站着正在说话。



见车灯晃进来,便知道是李学武的指挥车,他们笑着让开了去车库的路。



李学武在车库门口停好了车,又绕过车身抱了李姝下车。



小孩子见着雪好奇,挣扎着要下地自己走。



大姥见着她早就迎了过来,蹲下身子稀罕了一阵,这才拉着她的小手往院里走。



这小丫头笨笨查查的,走路只觉得有雪好玩,嘴里嘻嘻地笑着。



“姥~”



她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地叫人,这会儿抬头看看牵着她手的太姥爷,嘴里可甜了。



大姥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她要往哪走,便哄着她往哪走,嘴里的笑容也没断了。



有小子过来主动接了他的钥匙,把车开去了暖棚车库。



李学武则是掏出纸包,给迎上来打招呼的棒梗等几个孩子分了分。



都是左近院里的邻居,可能是看见西院大门开着,院里点着篝火,便都进来聊天说话了。



这个年月对于春节的过法还没有后世那般丰富。



有广播,但没有电视节目,更没有春节联欢晚会。



因为不让过春节,这放炮也是偷偷摸摸的。



关门点灯的,多是聚在家里玩玩牌,或者一家人聚在一处唠唠嗑。



有腿勤快的,便要出来溜达溜达。



有老讲儿,大年三十财神爷送吉祥,谁碰见了今年合该谁发财。



还有一说儿,那就是随着财神爷出动的还有阎王爷,碰见了那自然是认倒霉,说不定要嗝屁。



当然了,这些说法可能来源于某个传说,或者以前的某些规定。



必然正月里不能剪头发,死舅舅这一项,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是当年满人进关,搞的剃头政策,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李学武也是大晚上的回家来,他不怕遇见财神爷,更不怕遇见阎王爷。



真叫他遇见阎王爷,还得收点税呢!



为啥?



去年和前年给老阎搞了那么多指标,是不是得给点回扣啥的。



腰里顶着枪杆子,阎王爷见着也得交了人头税再过街。



棒梗得了最大的一份,虽然知道是给家里的,还是乐不得地呼喊着跑回了院子里。



他的呼声引来了更多夜游的孩子们,纷纷跑到李学武面前说着吉祥话,伸手接着大礼包。



大人们没事出来遛,小孩子在今天更是得了允许,可以在家门口成群结队地提着罐头灯笼转一转。



他们倒不是想要撞一撞财神爷,而是喜欢这种一群小伙伴跑着玩的惊险刺激。



西院里有火光亮着,自然就以这边为圆点,跑来跑去的。



只是没想到,出来玩还有东西可以领。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让聚拢在篝火边上的大人们也露出了笑容。



等孩子们散去,有家大人在的,是要跟李学武热情地招呼一声。



真要是舍得下脸说两句吉祥话,李学武手里剩下的干果包便也玩笑似的扔过去一包。



甭管对方是不是在意或者想要,他都只当是玩笑了。



这倒是引起了大家的乐趣,一个个的都借着玩笑,给李学武说着吉祥话,从他手里领了一包走。



最后几包都扔给了小子们,他也是拍了拍手,示意啥都没有了。



掏出烟盒,给在场的爷们分了香烟。



倒是不用他帮忙点,因为脚边就是篝火,只要从火堆里捏出个小枝条,便能点了一圈的烟。



一年了,大家伙难得卸下身上的责任,轻松地站在一起说说闲话,开几句玩笑。



这里都没有外人,前后左右的邻居们,无论是沈国栋或者是小子们,住的时间久了,也都熟悉了。



他们所聊的内容没有固定的,说到哪就是哪儿。



比如李学武回来了,带着孩子,就要问问他家里如何,媳妇啥时候生,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等等。



看似都是废话,实则就是人际关系最平常的交流。



不然说啥?



难道问他轧钢厂未来一年内的发展思路,或者是保卫组的近期工作动态?



篝火红彤彤地映照在一群人的脸上,由着沈国栋点了刚刚出来的李学才的名,讲起了上午发生的事。



姬毓秀是随着李学才一起出来的,两人都年轻着,喜欢这种扎堆儿的氛围。



尤其是二哥在这边,他们也就凑了过来。



“闹得可厉害了,伤人都有几起了”



姬毓秀听着沈国栋讲述完,着重强调了几句。



李学才见二哥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些人是佛爷?”



这是他上午听来的一嘴,好像就是张建国一伙人最开始打那一场架的原因。



沈国栋笑了笑,知道李学才不懂这个,解释道:“打架的是顽主,佛爷是佛爷,顽主怎么可能是佛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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