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已经决定结婚的时候,并且已经在讨论婚礼的时候,好像在记忆里没有这么深入地交换过对感情的看法。



顾宁抿着嘴,笑容一直都在绽放,李学武能感觉到顾宁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很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顾宁好像是故意在报复李学武一样,只是跟李学武笑着招呼了一声便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没有邀请李学武进去坐坐的想法,也没有等在大门前李学武走了后再进去的想法。



仅仅是把李学武隔绝在铁门外,笑着让李学武站在门外郁闷。



李学武这会儿倒是没有郁闷的表情,仅仅是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被耍了的感觉。



你可能觉得你赢了,但我未必会输。



重新上了吉普车,沿着大路一直往家里走。



从六二年开始,国内经济形式慢慢严峻以后,四九城的路灯便只有主干路上才会设置和点亮。



或者在重大节日的时候全城的路灯才会一起亮,李学武选择大路也是这个原因。



夜晚的胡同总有些毛孩子,或者做一些苟且之事的男男女女。



虽说他就是管这个的,但眼不见为净才是道理。



回到大院,老彪子跟着李学武停好了车,边往回走边汇报道:“那个黄监狱长通知我说,那边的机器已经找人开始设计和安装了,加上车间的改造,正式开始生产要到四月份了”。



“嗯,那个是我同学,关系比较好”



李学武点点头,随后说道:“以后这些业务都由你去跟他谈,晚点儿那边跟华清合作上马了印刷机,你再去谈书籍和纸张销售的问题”。



“武哥,这是三家的买卖?”



老彪子这会儿才听明白,武哥让自己送去的那些机器和签署的合同,看似都跟回收站没什么关系。



但原材料和产品的销售都在他们回收站的手里,又掐脖子又拴腿的,明摆着就是自己家的买卖。



现在又多了个华清,这才明白船上还捆绑着一条大鳄。



李学武转过头看了看老彪子,道:“你该跟姥爷学学木匠的,那样你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啥?”



老彪子现在觉得武哥说话越来越玄,有时候都听不懂了。



“这买卖家儿跟木匠有啥关系?难到华清大学要开木匠专业?”



李学武挠了挠下巴,指着倒座房的房顶问道:“房子的大梁框架是什么形状的?”



“三角形啊”



他们俩正站在西院门口,看倒座房正好能看见房山墙,上面屋顶的三角形很清晰。



“那框架为什么要用三角形,而不是别的形状?”



李学武想要引导兄弟学会思考,所以很有耐心地又继续问了一句。



老彪子想了想,抬起头说道:“武哥,其实也有很多房子是平顶的……”



“我特么……”



李学武伸出手一下子掐住了老彪子的肚子赘肉,道:“你要是把长肉的心思多思考一下,估计就不会这么胖了”。



“那不行”



老彪子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长的肉,瘦下来可就白瞎了”。



李学武叹了口气,道:“传统意义上用三角形框架是因为三角形更稳定,不会出现坍塌走形,我把这个买卖设置成了三家,为的就是稳定”。



“那咱们回收站跟他们两家算是合作了?”



老彪子想了想,问道:“可他们毕竟都是大单位,怎么可能……”



“所以咱们不是三家单位中的一环”



李学武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道:“永远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这就是我让你跟一监所签署租赁协议的原因,那些机械只是我们租赁给他们的,做了什么跟咱们没关系”。



“这个我懂”



老彪子点点头,道:“他们毕竟比较特殊”。



“特殊的是我们”



李学武看着老彪子的眼睛说道:“他们很普通,普通到全国哪里都有,而我们才是独一份儿,明白吗?”



老彪子抬了抬眉头,没想到他拿别人当大熊猫,现在一看自己才是黑眼圈的。



“华清大学跟一监所的合作也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只是拿着抵债租金的白纸跟他们换书,然后拿了这些去找三角形的第三个点”



李学武捏了捏老彪子的肩膀问道:“那么你说,第三个点是谁?”



“供销社?”



老彪子听武哥说过这个,这会儿便回答了出来。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主力应该是马主任,毕竟你不能直接找供销社做这笔买卖,你得找马主任,所以你懂应该怎么做吗?”



“当然”



听到这儿,老彪子已经豁然开朗了,这是他拿手的领域。



“也就是说,我们不生产纸,也不生产书,我们更不是店铺,我们只是这些商品的搬运工?”



“嗯”



李学武拍了拍老彪子的肩膀,肯定地说道:“我们只是普普通通、辛辛苦苦干苦力的,最代表劳苦大众的搬运工”。



老彪子看着武哥,想到这其中的关窍,很是同意地点点头,说道:“辛苦,我们太特么普通,太特么辛苦了!”



李学武见兄弟明白了,便笑着点了点头,搂着老彪子的肩膀边往院里走边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在寒冬过去以前,我们只要像一个草根一样,深深地扎根在泥土里,积蓄力量”。



“我记得”



老彪子点点头,道:“我就是草根,我就是劳苦大众,我现在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吃了上顿不敢想下顿,谁敢特么说我不是穷人?”



“嗯”



李学武点点头,走到倒座房门口站住了,收回了搂着兄弟的手,点了点老彪子因为说话而颤抖的肚子道:“下次说这话的时候记得收着点儿肚子,容易暴露,显得虚”。



“嘿嘿”



老彪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现在他想要看见自己的脚面都困难,实在不敢反驳武哥的话。



等目送了武哥进了垂花门,他往屋里走,人还没进屋,肚子先进屋了。



大姥和二爷正坐在炕的这边跟傻柱打纸牌,几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因为李学才和葛林他们在中间已经躺下了。



沉国栋见着老彪子进来,便问道:“武哥跟你说啥呢?”



他刚才从窗子看见武哥跟彪子搂着肩膀好哥们儿似的进来的,这才问的。



“没啥”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说道:“武哥告诉了我一个事实”。



“啥事实?”



这会儿沉国栋和二孩儿都没睡着,听见是几个兄弟之间的事儿,便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葛林是不大在乎这些的,他个子高,只能躺在炕上的拐角处,这里得横着睡,不然这铺炕可睡不下他。



老彪子抖了衣服挂在墙上的衣挂上,对着沉国栋几人笑着说道:“武哥告诉我,其实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劳苦大众”。



“啥?”



沉国栋咧了咧嘴,看了一眼老彪子新买的皮鞋,和打了头油苍蝇落在上面都打滑的脑袋。



这特么哪一点能看出这孙子是劳苦大众?



“呵呵呵”



正在打牌的傻柱笑着说道:“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笑话”。



“你不信?”



老彪子横了横下巴道:“我和国栋还有二孩儿都是穷苦大众,我们连工作都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就不是穷苦了?”



“嗯,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



二爷见老彪子耍宝,坐在傻柱对面儿的他跟傻柱眨了眨眼,说了这么一句。



傻柱也是转头对着老彪子说道:“说这话你小心点儿,要是让那三位女同志听见了,我保证你明天,甚至后天,都吃不着饭了”。



“呵呵呵”



沉国栋也是笑着说道:“西琳姐听见你说没吃着饭绝对会这么做”。



老彪子瞪了瞪眼睛,道:“那就去掉这句,反正我们现在都是最典型的穷人”。



“嗯,真特么穷”



二孩儿笑道:“穷的彪哥直换裤子,因为裤子瘦了”。



“哈哈哈~”



打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直笑的二爷嘴上叼着的烟头掉烟灰。



老彪子刚才在外面就叫武哥讽刺了一句了,这会儿脸皮也厚了,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武哥下达命令了,咱们以后就是穷人,不许富”。



“管好你自己吧”



沉国栋撇了撇嘴,道:“瞅瞅你,不用你出去收破烂了,你还穿过破烂衣服嘛?”



“明天我就穿”



老彪子确定地说道:“再让你们说着了我是孙子”。



“呵呵”



二爷拿着纸牌跟姥爷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容易露出来,只要大家都知道了,也就都做了。



饭菜倒是不用担心,没见着谁细研究这玩意儿去,做出来就吃了,谁还跑厕所研究大家吃什么?



只要在日常的生活中注意点儿就行了,一定也是李学武发现了什么,或者说从外面听见了什么风,这才提醒大家的。



今年的状况确实是不大好的,z先生一直在想办法恢复经济。



现在上面关于经济的运作线路争执的很厉害,具体表现在了当前老百姓购买商品时票据的增多,而商品的减少。



凭票购买可不是均分,而是一种限制购买力和打压经济活性的举措。



虽然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票据确实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但享受这种稳定的时候也错失了很多发展的机遇。



就比如现在的布料,买的起的没有票,有票的买不起,票据都有时限,可能库房堆积,外面缺衣。



施政者有时候也很迷茫,不知道如何调节口子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面对现在的正治形式,一般都是无为而治,只有看清楚风向的时候才能继续尝试是迈出左脚,还是右脚。



不然你进门迈脚错了都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李学武进院儿的时候见着家里已经熄灯了,便没有回家跟父母说结婚的事情,想着明天回来再说。



跨过三门,见着秦淮茹出来,便打了个招呼。



秦淮茹也是笑着问道:“你有不忙的时候吗?”



“有啊”



李学武低头笑了笑,道:“赶上我睡觉的时候就不忙”。



秦淮茹撇了撇嘴,道:“真怕你忙的睡觉都忘了”。



“也许有时候会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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