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她的唾沫星子溅在周桥衬衫上,周围几个顾客纷纷转头。



“你过分了啊!”



刘大春再也忍不住,往前跨半步,却被陈永昌拉住。



胖女人见有人逼近,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木地板:“打人啦!男人打女人啦!”



她的蓝布衫掀起一角,露出磨破的的确良衬裤,惊得售货员们纷纷从里间跑出。



经销社的天井很快围满了人。卖酱油的大爷摇头叹气,抱孩子的妇女小声嘀咕,还有人扒着门框看热闹。



胖女人滚了两圈,忽然瞥见周桥口袋里露出的采购单,尖叫道:“他们想抢公章!想骗国家物资!”



这话像导火索,几个戴袖章的管理员挤进人群。



周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陈永昌急得直搓手:“周总,要不咱找县供销社投诉?”



刘大春却蹲在胖女人面前,咧嘴笑了:“大姐,您这打滚的功夫,不去县剧团可惜了。”



他掏出块山楂蜜饯塞过去,“尝尝?咱食品厂的新产品,比您这水果糖甜多了。”



胖女人愣住了,山楂的酸甜味钻进鼻子。



周桥趁机掏出红山乡企业的营业执照,递给挤进来的管理员:“同志,我们是正规乡镇企业,这次来采购五千斤面粉、三千斤白糖,还有豆油和粉条。”



他指了指门外的卡车,“车都在这儿,介绍信和公章都齐全。”



管理员接过执照,看见“大桥食品厂”的红章,态度缓和下来:“原来是红山乡的模范企业,早说嘛。”



他瞪了胖女人一眼,“小王,起来吧,别给经销社丢脸。”



胖女人讪讪起身,拍着屁股上的木屑,不敢再说话。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周桥被请进主任办公室,茶香中谈妥了批发价。



刘大春趴在柜台上,看着重新堆好的水果糖,忽然指着胖女人:“大姐,刚才的山楂蜜饯,算我赔你的‘打滚费’啊。”



惹得满屋子人笑出声,胖女人的脸红得比山楂还艳。



傍晚装车时,夕阳给经销社的红砖墙镀上金边。



胖女人躲在门后,看见周桥把最后一箱蜜饯塞给管理员:“给大家伙尝尝,也算交个朋友。”



她摸着口袋里没吃完的蜜饯,忽然小声说:“红山乡的货,确实不错。”



卡车发动时,陈永昌望着渐渐远去的县城,笔记本上记着比预算低两成的采购价。



刘大春啃着蜜饯,忽然笑骂:“那胖娘们,要是去演《红灯记》里的鸠山,保准不用化妆。”



周桥望着窗外飞逝的田野,想起胖女人打滚时露出的磨破衬裤——这个年代的国营单位,或许正需要红山乡这样的乡镇企业,带来点不一样的活力。



回程的卡车满载着米面糖油,车斗里的麻袋随着颠簸轻轻摇晃,众人就像是大胜而归的将军,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今年,大家都可以过个好年了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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