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除夕,颜真腕上戴着对翡翠镯子,正是郑家送的年礼。



纳彩那日,甘棠躲在耳房窗后,瞧见郑安骑着高头大马进来。



他穿着金吾卫的官服,腰间佩剑,剑鞘上镶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



玉小姐扯她袖子:“甘棠,郑家哥哥真威风。”



甘棠却注意到他下马时,左手无名指有道疤,像是被利器所伤。



问名礼在正厅举行,甘棠捧着茶盘候在屏风后。



她听见主君夸郑安:“年纪轻轻就入了金吾卫,前途无量啊。”



大夫人捻着佛珠接话:“听说和太子殿下也熟识?“



郑安的声音清朗:“殿下常召臣商议要务。”



甘棠数着他说话时转了三回扳指,是个不安分的主。



纳吉那日,甘棠在耳房听见周嬷嬷叹气:“.二公子虽好,到底不是袭爵的.”



她低头绣着荷包,想起前几日去库房取料子,瞧见郑家送来的聘礼里有个鎏金匣子,锁扣上刻着“东宫”二字。



婚期定在次年三月,甘棠陪着玉小姐去正院看嫁妆。



八十八抬箱子摆满了院子,最显眼的是那对鎏金掐丝珐琅花瓶,据说是太子赏的。



玉小姐摸着箱笼上的铜钉:“我出嫁时也会有这么多嫁妆么?”甘棠没答话。



三月初八,吉时到。甘棠扶着玉小姐站在廊下,瞧见郑安骑着马来接亲。



他穿着大红喜服,腰间佩剑换成了玉带,却掩不住左手那道疤。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府门,甘棠数着抬嫁妆的脚夫,足足三百六十人。



最前头那对鎏金掐丝珐琅花瓶在日头下闪着光,后头跟着十二口描金箱子,箱角包着铜皮。



玉小姐扯她袖子:“甘棠,你看那对花瓶多漂亮。”



夜里,甘棠在耳房数着攒的银子。二十两银子能赎身,可玉小姐还需要她。



窗外的海棠开了,她摸着袖口的补丁,想起这三年绣过的荷包、书袋、帕子,还有那个被李嫋要去的玉兰花样。



月光照进耳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那年除夕的炮仗碎屑。



虽然姑爷无法袭爵,以后发展空间也很大。



颜家给足了大小姐颜面,这门亲事,算是吏部尚书府颜家高攀了。



姑爷的两个纨绔弟弟也同年入了官,担了虚职,而这也变成了日后压在颜敬身上的一宗罪。



颜真出嫁后的第二日,甘棠在耳房听见正院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



她踮脚望去,瞧见五姨娘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手里攥着个空了的妆奁匣子。



周嬷嬷端着茶盘进来,裙摆沾着新泥:“五姨娘闹起来了,说是嫁妆被拿去给大小姐添妆了。”



甘棠扶着玉小姐躲在廊柱后,瞧见五姨娘跪在主君跟前哭诉:“.妾的嫁妆填了府里亏空,主君用贵妾之礼纳我,我也认了.可如今连最后一点体己都给了大小姐.”



她腕上的金镯子碰着青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君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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