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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彻底放低弩弓,扫视一眼神台上全部跪下的残余蕃客,点了点头,转身之际,与罗月华相视一笑。



察罕利叶看到了沈烈侧脸上的笑容,极度惊惧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更加相信这世间的万物都可以买卖,包括命。



然而,就在他的嘴角刚露出劫后余生的笑,锋利的弩簇穿透了他的喉咙,沈烈也正微笑地望着他:“察罕利叶,你活着,那些东西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我为什么让你活呢?”



察罕利叶能听到,却已经无法回答。



他不得不承认沈烈说的没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当命不由己的时候,有什么资格跟人谈交易呢?



“烧了这个鬼地方!”



沈烈离开的时候留下这句话,没再做任何嘱咐,包括是否留下圣殿里那些人的命。



“念安,他们...”



罗月华只问了半句,因为沈烈淡淡的笑让她知晓了答案。那些人不可能活,就像当初屠牙城一样,他不会留下任何复仇的种子,也不会给想要复仇的人任何机会,他还是那个烈哥儿,没有变。



当熊熊大火烧起时,月光恰好照亮穹顶的缺口,不知从哪里响起银铃声,在大火之中“叮当叮当”不停,宛如胡商驼队永不到来的镇魂歌。



长芦城南,护城河的高堤上,刘守文的靴子陷进泥里半尺深,混着血沫的护城河水正漫过他的腰甲。



急浪涌来,刘守文反手一刀劈开迎面随浪砸来的木桩,腐木碎屑溅进嘴里,咸腥味在舌尖炸开。



夏鲁奇开暗闸放水,不仅淹死渡河的义昌军,还水漫对岸,冲散了岸边的兵马,刘守文在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一部分兵力撤至长芦县城南。



“节帅,他们已有准备,不可再攻了。”



孙鹤想说应该撤兵,但知道这话不能说,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肩头的皮甲也已破碎,而且肩窝处还贯穿着一根粗木刺,上边还挑着半片芦苇叶。



刘守文没应声,突然抓住孙鹤肩头的那根木刺,猛地抽了出来,一股黑血也随之喷了出来。孙鹤闷哼了一声,紧咬牙关,极力控制身体的颤抖,怔怔地望着刘守文。



“不可再攻?”



刘守文撇掉手中木刺,齿缝间在月光下泛着黑沫,怒吼道:“淹我义昌将士无数,岂能就此作罢,今夜必要夺下长芦,本帅要用沈烈的头颅祭奠淹死将士的英魂,聚集兵马,随本帅全力攻取南门。”



孙鹤捂住肩头的伤口,依旧劝道:“节帅,长芦城中的兵力两千有余,军骑过百,此刻尚无一兵一卒应战,正是以逸待劳,我军初战遭创,军心不固,应防范效节军的突袭…”



仿佛是应和孙鹤的话,不等他说完,北面浮河堤坝上突然腾起一串橘红色的火点,起初像是夏夜流萤,转眼便化作两百条狂奔的火蛇飞纵而来。



破军营校尉冯晖一马当先。



紧跟其后的两百效节军骑皆身着重甲,手持丈八马槊,每杆马槊的槊头上都缠着浸油的麻布,燃起的火光照亮了每名骑兵脸上戴着的狰狞铁面的。



“是效节军骑!”



“慌什么,竖枪阵,迎敌!”



刘守文一脚踹翻面露惊恐的亲卫,夺其步槊,紧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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