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浪里的幕后黑手,制造这一切的“大邪祟”,被自家小远哥,当面直呼“蠢狗”。



要知道,小远哥对自家养的那条小黑,都不会这般严厉和不客气。



谛听右眼不断闪烁。



他无法辩驳,因为少年说的确实是事实。



左眼金色开始沸腾,显然真正的“谛听”早就憋愤良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这只金色的左眼,打第一次看见这少年时起,就对这少年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没来由的恨,而且恨入骨髓的那种。



如若不是黄色的右眼,也就是小黄狗完全掌握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换做先前还是大白狗状态时,谛听第二眼就会扑上去,把这少年给撕了。



这种感觉,也并非没有缘故,因为谛听从菩萨座下高高在上的存在,一步步沦为被老狗洗掉记忆的玩物,都是拜李追远所赐。



黄色的目光变得坚定,左眼闭起。



“真正谛听”的愤怒,在此刻,不值一提。



谛听让开了路。



谭文彬四人走出祠堂。



陈曦鸢忍不住发出感慨:“以前看先人们的笔记,看到他们对那一代龙王的溢美之词,我总觉得有些过度肉麻与奉迎,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这已经是很内敛的表述了。”



谭文彬:“这确实。不过,我好像发现,在小远哥喊老狗‘蠢狗’时,那老狗不是生气,反而有点激动?”



陈曦鸢:“有么?”



林书友:“有,像小远哥第一次喊我阿友时,我的反应一样。”



谭文彬:“我怀疑,这就是以前虞龙王对元宝的昵称,小远哥刚刚是故意把这个称呼加进去,好让它同意给我们放行。”



陈曦鸢:“连骂人的话都得深思熟虑?小弟弟这活得,好累。”



谭文彬:“你呼吸时会觉得累么。”



陈曦鸢:“有道理。”



谭文彬:“好了,走,我们该去堵门了。”



陈曦鸢:“听你的,小弟弟说,让你来指挥。”



谭文彬听到这话,有些头疼,若是说以前他还能似模似样地指挥一下的话,现在大家越来越强活儿也越来越细腻,加之这次还有个陈曦鸢在,他是真不晓得该怎么好好指挥。



可偏偏,眼下四个人里,除了自己没人能承担起这一责任的,让润生指挥还是让阿友指挥?



若是让陈姑娘指挥,怕是域一开,笛子一举:兄弟们,跟本姑娘上!



那更没得玩。



谭文彬:“唉,要是前外队没死,待会儿也跑过去堵门就好了。”



林书友:“三只眼可能没那么有种。”



以三只眼的脑子,混到祠堂这里来,难度应该不大,他既然没在这里出现,那按照林书友对他的了解,怕是一直在外围摸鱼。



谭文彬:“好歹是前外队,总得有点期待,万一这次他真男人一把了呢?”



林书友撇撇嘴,显然是不信的。



陈曦鸢:“虞家正门处的人现在肯定很多,老东西们不用太期待,但余下的走江者倒是可以争取。



所以,待会儿是打龙王秦还是龙王柳的旗号?”



谭文彬:“两个都不打。”



陈曦鸢:“那怎么号召人,还是就纯粹靠我们自己?”



谭文彬:



“打龙王陈的旗号。”



……



虞家龙王的石碑落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虞家祖宅,渐渐被红色的光芒所笼罩,黑暗被驱离,能见度随之提升。



大家都是奔逃而至,且目光众多,先前落单时能偷偷摸摸干的事,这会儿倒是没办法再下手了。



长辈们全部都来到了虞家正门外,以陶万里与令竹行这两位龙王门庭出来的为主。



二人目光对视,年轻走江者折损了很多,这并不稀奇,这里头也不乏他们下黑手的功劳,可他们这帮老东西们,居然也缺损了不少。



更吓人的是,明秋水,竟然到现在还没出现。



先前进攻虞家时,就是以他们三人为主,轰破虞家大门后,一通乱杀,其余人负责跟随,短时间内就将盘踞在这里的妖兽屠戮大半。



陶万里:“你说,明秋水是折在机缘里了,还是……”



令竹行:“什么样的机缘,值得她这种出身的去冒险?”



陶万里:“呵,那就不得了了。”



说着,陶万里目光落在了坐在台阶上的令五行身上,令五行丢了一只耳朵,脸上带着血迹,原本身边的四个人,此时只剩下两个。



不过,令五行身上有好几股气息波动,应该刚收获的东西,还未能将其完全吸收与压制。



到目前看来,他的收获,是极大的,这还只是单纯感知出来的。



令竹行知道陶万里是什么意思,目光特意瞥向陶竹明。



陶竹明也是坐在台阶上,身边的四个人一个没少,而且看起来状态也保持得很不错。



陶万里:“你看,我们家竹明两手空空,衣服都没怎么脏,像是就在里头闲逛了一圈。”



令竹行:“我是竹明的干爷爷,当初竹明出生,我去你家喝满月酒时,就瞧着这小子不俗,硬是逼着你们认了干亲,还在他名字里加上我的‘竹’字。



竹明这小子,心思似海,他就算得到什么机缘,也不会表现出来,是个天生做大事的料。”



陶万里:“你家的令五行呢,不也得了你的字?而且是你本家的侄孙。”



令竹行摇摇头。



两个老人的目光再次逡巡。



一持枪青年,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正靠着柱子勉强站立,胸口血淋淋一片,明显被开过膛。



他很惨,但他的真实情况很难瞒过两个老东西的眼,其看似虚弱萎靡,实则依旧能枪出如龙。



一个光头汉子,蹲在那儿,身上半边烧焦严重,包括头顶也是如此,他身边的两个手下,正在帮他撕扯脑袋上的焦皮。



一灰袍书生,坐在石狮子上,身旁有个老奴端着肉食,还有一个书童在递水。



不光是陶万里与令竹行在观察,周围的其他老家伙们也在观察。



这么多人一起进去,此时,就剩下这五组了。



死去的年轻人中,怕是死于寻找机缘的,是极少数,妖兽在这里盘踞生活那么久,哪有多少危险的机缘。



绝大部分,应该都死于老家伙们的黑手之下,亦或者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自相残杀。



有些老人们在互相安慰,或许,安慰的那个老人,正是杀对方后辈的那个。



陶万里叹了口气:“这就是走江啊,确实残酷。”



令竹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东西,你可没少杀,现在在这儿感慨个屁。



远处,邪祟气息越来越浓郁,虽然大部分邪祟都被龙王石碑牵扯住了,但仍有一小批没受影响,这会儿已经逼近大门。



陶万里:“怎么说,拦不拦?”



令竹行:“你先打个样。”



陶万里:“咱俩好歹出自龙王家,先前那架势,跑就跑了无所谓,现在的邪祟数目还不算很多,倒是有机会拦一下的。”



令竹行:“那些龙王石碑无法阻挡其它邪祟太久,一旦石碑破裂,后续的邪祟一股脑涌出,我们被牵扯住的话,想再跑,就没机会了。”



陶万里:“可是,太丢脸了。”



令竹行:“命和脸,你想丢哪个?呵,你我要真是要这脸,家里就不会把我们俩派出来了。”



陶万里:“说是这么说,但我们可以走,这些孩子……”



“虞家事急,我先去通知本宗早做防备,再拿章程,先行告辞!”



“为苍生计,我只得先行一步!”



“为正道计,合该从长计议,诸位莫怪!”



已经有老家伙直接走了,这次来虞家的老家伙们的数量,本就比年轻人多得多,其中很多人是没晚辈在这里走江的,本意是来虞家跑马圈地拿资源,见局面不可收拾了,自是走得毫无挂念。



有的自家晚辈折在了里面,这里的邪祟,他们再拦也没意思,甚至巴不得余下其他家的年轻人,也赶紧都死了好,这样心里还舒服一点,那走得也是相当利索。



“轰隆隆!”



那尊体形巨大的存在,已能看见身形,那是一座肉山,上面布满了蛆,无法看清楚它的本体是什么,或者,长久的腐烂与滋生,连它自己都分不清楚,它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它所行之处,大量白黄色的肉蛆抖落,如同瀑布倾斜,脚下大面积的蠕动,又像是水流。



令竹行:“能二次点灯么?”



陶万里:“二次点灯得看时候,早点点灯说不定就没事儿了,可眼下这情形,就算认输下场,也得遭受因果反噬,怕是要落得个生不如死。”



令竹行:“其实,你我家里,多付出点代价,帮孩子们消弭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龙王门庭的底蕴,确实是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陶万里:“一来家族底蕴不是消耗在这儿的,一个为天道所弃的才俊,已丧失了家族对其继续投入的必要;二来,你得先问问这些孩子们,是否愿意认输。”



令竹行:“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啊。”



这时,陶竹明起身,走向令五行。



“令兄,见到赵兄了么?”



“未曾,赵兄怕是……”



“不会,我观赵兄,好像根本就没打算往这宅邸深处去的想法。”



“那他现在人呢?”



“谁知道呢。”



“你看,老家伙们,开始走了。”



“我刚才数了一下,老家伙们折损的,怕是不比咱们这帮年轻人少,你做掉几个?”



“几个?兄弟你太瞧得起我了,就一个,那个老杂毛死去前,还拉掉了我一只耳朵。”



“我也就一个。”



“你看起来倒是很轻松。”



“装的,我现在身上伤势严重。”



“那位胸口上的伤势,以及光头上的焦皮,也不是妖兽的手笔。”



“那就都算一个好了。”



“那位正在被老奴喂的肉,看起来有点老啊。”



“那也算一个。可这么算下来,数目对不上了,要么就是有人与老东西同归于尽了,要么就是有人,杀了不止一个老东西,两个,甚至是三个。”



“能杀三个老东西的家伙,到底谁才是老东西?”



“挺吓人的,真的,不过,有一位如果没死,也进来了,说不定可以。”



“你说陈家那位?她倒是真有可能。”



“四玄门的人失踪了,死在了洛阳城区,悄无声息,应该是背着我们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想去追杀人家吃独食,结果被反杀了。



这就说明,要么陈家那位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要么就是有另一伙人在保护她。”



“那日博物馆大阵坍塌我就怀疑了,可是赵毅与陆轩都说是虞家妖兽在外攻阵。”



“听他们放屁,要是妖兽们都能玩起阵法了,咱们家长辈还怎么攻得进这虞家?”



“来了,它们来了,怎么办?”



“我是不会认输的,再说了,这时候二次点灯,还不如死了干脆。”



“我也是这般想的。”



二人目光交汇后,全部站起身,各自面朝自家长辈,也就是陶万里与令竹行,行礼开口道:



“虞家灾祸,将蔓延人间,感谢长老为我龙王门庭之尊严念,为正道念,助我等为苍生守门!”



陶万里:“……”



令竹行:“……”



俩老头心里当即一个咯噔。



先前在祖宅里,涉及到走江者身上因果深重的缘故,他们这帮老东西都会尽量避免与自家晚辈碰面。



就是刚才,双方也是泾渭分明,各自站一圈,连声问候都没有,就是怕掌握不了这个度。



而当这俩年轻人,向着自己直接发出恳求时,俩人心中不祥之兆迅速升腾,他们清楚,这是因果已经在开始攀扯他们。



这俩小畜生,用的是“感谢”而不是“请”,这是要硬生生地把他们俩拉着一起当垫背!



持枪青年,转过身,对着后方一位头发花白身背两杆木枪的老者行礼:



“不肖子孙徐默凡,请叔公,为苍生念,助我等守门!”



老者将一杆木枪抽出,往地上一杵,坦然道:



“自当如此!”



老者有两杆木枪,其中一杆红的、绿的、黑的,浸染得一塌糊涂,仿佛连枪身都吸满了血,这是他用来杀妖的。



而老者现在所用的这一杆木枪,枪身纯木色,白缨如雪,这是拿来杀人的。



他在以此方式表明,先前在虞家祖宅里,他未曾对年轻人下过手。



书生放下手里满是老茧的人手,抹了抹嘴,对身后喊道:



“朱一文不孝了,得请姨奶与我今日一同死在这儿。”



后方一位穿着打扮很是土气,脑袋上还别着一朵花的老太婆叹了口气,道:



“唉,不该来的我,活该贱命。”



那光头汉子吹了吹刚从脑袋上撕扯下来的焦皮,笑道:



“他妈的,你们谁把我那矮矮胖胖的老叔给早早弄死了?”



大部分老东西都已离开,但还有几个没走,留在这儿。



虽未明说,但态度已然明了。



其实,就是先前那些离开了的,倒也不全都是贪生怕死,而是这队伍,经过虞家祖宅天忽然变黑的那一遭后,本就凝聚力不够强的人心,直接就散了。



一伙人里,谁刚刚偷袭过谁家晚辈,这样的团队,该怎么统筹,该怎么上下一心?



徐锋芝将木枪一甩,指向站在那里的还没表态的陶万里与令竹行,冷笑道:



“呵,老朽自小都是听历代龙王的故事长大的,幼年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故事中人物一样,站龙王身后,为人间斩妖除魔。



如今这龙王门庭,倒是让老朽好生失望!”



陶万里:“我等站在这里,还需多言?”



令竹行:“若真想走,我等早就走了,就是现在,难道说就走不得了?”



徐锋芝看向陶竹明与令五行:



“龙王门庭,当以千责万难为先,以一家当天下任。



唉,自龙王秦与龙王柳衰落后,这江湖浩然正气,怕是都垮去了一半。



两位在我眼里,反倒不如各自家里的这两位娃娃。”



陶万里:“少说点漂亮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令竹行:“今日事急,恕你无罪。”



“轰隆隆!”



来了,很近了,最大的那头,身上的肉蛆,都已经甩到了这里。



陶竹明与令五行各自领着人走下台阶,准备迎敌。



书生从自己竹筐里,取出一本书,开始翻动。



徐默凡将长枪一抖,站在了自家侍女身前。



光头男站起身,搓了搓手,骂了一声:“娘的,真是好恶心的一玩意儿。”



后方的老者们也都各自上前,站在年轻人身后,包括陶万里与令竹行。



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等待,有可能,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场厮杀。



忽然间,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前方地下不知道哪个裂缝里窜出,直冲而起,撞入到那巨大邪祟之中。



“轰!”



那巨大邪祟竟然在这一撞击之下,倾倒下去。



但那漫天的肉蛆,却立刻迅速移动,井然有序,或形成囚笼或聚成刑具,准备对那小小的身影进行绞杀。



“嗡!”“嗡!”



两道寒芒浮现,将蛆墙割开口子,是梁家姐妹前来援助。



一根根藤蔓拔地而起,试图将那海量的肉蛆阻拦。



最后,一道身影腾空。



赵毅回头看向身后就在不远处的虞家大门,那里聚集着不少前阵子认识的熟人。



快速全都扫一眼的目的,不是想打招呼,而是看看姓李的在不在里头。



还好,姓李的不在。



如果姓李的这会儿也在这儿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抵抗,那他会觉得这一浪,真的要完蛋了。



看不见姓李的,赵毅心里当即踏实了许多。



他本没打算当这个出头鸟,可谁叫陈靖走火入魔后,对邪祟的气息就像是狗见了骨头似的。



没办法,他实在是没得选,只能带着人去策应陈靖,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宝贝疙瘩,可别刚结果还没享受到呢就夭折了。



但,来都来了,上也上了。



赵毅干脆放声长啸:



“九江赵毅,为苍生守门,誓死不退!”



话刚喊完,那边的大块头又一次爬起,肉蛆形成巨口,想要将前方所有人一口闷下。



赵毅来到那大块头头顶,双手掐印,对着它脑袋狠狠打了下去。



“吼!”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接下来,大量肉蛆变成苍蝇,四处飞舞,这苍蝇身体很软,只要触碰就会炸开,飞溅出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赵毅:“徐明,木墙!”



徐明双手狠狠拍在地上,一根根木桩立起,想要为同伴们遮蔽,可按照这速度,显然会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砸下,其所过之处,所有苍蝇全部炸裂,却没有丝毫汁水外溢,将伤害压至最低,并且,她还为众人及时撑起一座屏障。



林书友舞动双锏,身形转动出残影,砸入蛆墙之中,给这大块头来了一记洞穿。



润生在下方,以黄河铲刺入对方那腐烂的脚底,奋力抬起,一身血污的陈靖从里面杀出来,一拳轰在了那只脚上。



在陈靖与润生的合力下,大块头再次狠狠落地。



身形如猿散发着血光的谭文彬跳到了大块头的脸上,对着那只扭曲狰狞的眼球,五感成慑!



顺带还不忘大喊一声:



“龙王陈家,为苍生守门,誓死不退!”



虞家正门处,一直严阵以待的众人,被这忽然出现直接冲上去就开打的转折,给弄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虽然决意不二次点灯也不后退,可这心底,多少带着点消极。



徐锋芝大笑一声:“这九江赵毅与江湖传闻倒是相符,枭雄就该有枭雄的样子!龙王陈,还好,这座江湖,自秦柳之后,总算还有愿意主动出来担事的龙王门庭!”



这时,一道道红光落下,分别射中此时正在与大块头邪祟搏杀的赵毅与谭文彬等人,众人立刻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种力气用不完的感觉。



陶万里:“这是虞家大阵在对人进行加持、赐福!”



令竹行:“功德机缘,功德机缘呐!”



陶竹明、令五行、徐默然、书生与光头汉子,眼里当即一阵火热,立刻带着手下人也冲了上去,拦住后面跟进上来的邪祟。



红光又一次出现,分别照向了他们,但无论是亮度与时间,都比第一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平衡,因为他们没打算退怯,可就是因为没打第一波冲锋,就因此没能吃到最肥美的螃蟹膏肉,只能啃根蟹腿。



此时,这批邪祟的前进虽然被挡了下来,但形势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那尊大块头邪祟,面对着赵毅与陈曦鸢等人,虽然被一次次掀翻击倒,可气势上还未呈现出衰弱。



其余邪祟也都一样,那些走江者团队只能很勉强地阻挡它们,根本就谈不上将它们击垮。



并且,持续鏖战下去,他们的局面也正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亦是先前大家都对此感到绝望的原因,里面每一头邪祟都是龙王亲自封印的,就算不复当年,可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镇杀的,要不然龙王也不用把它们提回来镇压在自家祖宅中。



你或许可以挡住一时,可最终,葬身于邪祟手下的,仍旧是你。



徐锋芝:“走江争龙,有时拼的就是一口气势,这口气谁先提上去,谁就占了先机。身为龙王,自当带头,勇往无前!



我家默凡的枪,到底是少了这一抹锋锐啊!



默凡,叔公亲自来教你!”



徐锋芝枪尖擦破掌心,鲜血溢出,将木枪染红,而后身形跃起,一人一枪,如游龙般横冲直撞。



自家派系不得干预自家走江者走江,这是铁律,违背者受因果反噬,徐锋芝懒得掐算这么做,到底是在救苍生还是在帮自家走江的娃娃,他无所谓了。



他的每一枪,都能将一尊邪祟暂时逼退,枪身如火,他身上更是真的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一开始,就把自己体内已步入年迈的气血与所剩不多的寿元,都点燃,融入了这枪法之中。



为的,就是帮这些人暂时缓解一下压力,好让他们得以喘一口气。



至于这因果,徐锋芝只希望老天有眼,让他一个人,人死债消,切莫牵连至家族。



当他一枪,洞穿大块头的躯体,将一大片的肉蛆焚化时,恰好看见陈曦鸢一笛子将大块头的脑袋砸凹一大块。



徐锋芝:“这才是龙王家的娃娃!”



四散的肉蛆,凝聚出一道道或人或兽的身影,向众人扑去。



却又在下一刻,一条条黑色的丝带将它们全都缠绕后,集体炸裂。



赵毅张开双臂,让自己那本色黑皮肤,再度回归,将血淋淋的身体填补。



好狠!



徐锋芝:“赵毅,是那九江赵家,配不上你!”



随即,徐锋芝枪尖一撩,自上而下,将那大块头快速分割,紧接着高高跳起,枪尖刺入大块头的胸口,再奋力一转!



一团汹涌的火柱,被迅猛拔出,大块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四分五裂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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