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驿馆提供的早膳之后,陈宥还没见到对面客栈里黎平之的身影,遂租下两匹马,直接拴在客栈门口,找了个地儿坐等起来。
巳时二刻,黎平之才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短短的一段楼梯,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大早上的就犯瘾了?不应该啊!独住就为享受缥缈烟自由的人,怎会亏待自己的口腹之欲?不过当陈宥看到黎平之依旧穿着昨夜那套衣衫之后,霎时明白了他不是犯瘾,而是受了风寒。
也难怪,这意外的秋雨,骤降的气温,若不提前备有衣物应对,光靠缥缈烟和炉火的短时抵御,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以黎平之携带的简单行囊来看,自然是没有考虑到这种突发的状况。
“黎执事,身体是否抱恙?还能否继续赶路?”虽然黎平之对陈宥并不友好,但是本着对同僚的关心,陈宥仍大度的询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不过陈宥的大度用错了地方,付错了人,这简单的询问,换来的是黎平之没好气的回答:“谁跟你说我身体抱恙了?昨日磨磨蹭蹭没够,今日还想继续耽搁是吧?”鼻音浓重。
一套反客为主加恶人先告状的连击让陈宥瞬间意识到,即使是眼下身感风寒,黎平之对自己的偏见也没有丝毫的减少——在黎平之的认知里,只要是跟他陈宥有关的东西,都会遭到无脑否定和反驳。
既如此,多说无益,陈宥指了指门外拴着的马匹,向黎平之示意马已经租好,便率先牵出一匹,跨马上路。
同一时候的淮陵驿站。
龚景被一名老妪拉着,堵在了新开的香料铺子门口,阿光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两人脸上写满了无奈,任由老妪骂骂咧咧个不停:“龚驿丞,你今天必须给我评评理!自从这间香料铺子开张之后,我的花坊生意都没法做了!客人们都涌去他家挑选香囊香叶了,我的花坊现在都门可罗雀了!”
这间名叫“杊香知味”的香料铺子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开的,当时跟龚景签订的租约上就说明了是主营杊州香料和香叶。挑选铺面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是径直挑了位于巷尾最末端的铺面。口头上说是因为最末的铺面便宜,结果非但没有讨价还价,还一次性给足了一年的租金,这阔绰的出手完全不像是贪便宜的主。
倒是这个老妪经营的花坊,正是因为贪便宜所以也选在了巷末。而且这个挑三拣四的老妪嫌最后一间铺面会让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便挑了倒数第二间,还软磨硬泡的硬生生把租金给压到了跟最末那间一样!龚景也是不胜其烦,最后只能松了口。
花坊开张以后,由于品类较少,位置又不好,本就来客寥寥。直到这“杊香知味”开张,那浓郁的香味几乎覆盖了半个驿站,吸引了许多过往客商循味而来,巷尾的人流突然间就增大了。虽然大家主要是奔着香料铺子去的,但少数客商还是会在采购完香料后,顺手买几支老妪的花,也算变相带动的花坊的生意。
然而老妪只顾着眼红“杊香知味”的门庭若市,日进斗金,哪肯承认这个邻居的火爆带给自己的好处,于是便三番五次的上门去闹,去搅合邻居的生意。直到有一次,不知道老板娘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个老妪之后再也没敢踏进店内一步,只敢在门外叫嚣,这不,还把驿丞龚景给搬来了。
“这个老板娘妖里妖气的,那日就对我弹了弹手,便让我半晌说不出话来,龚驿丞你得替我做主啊!要严查他们!”老妪巴巴说个不停,咄咄逼人,丝毫不给龚景开口的机会。
“你的老板呢?叫他们出来!驿丞有话要问他们!”老妪仗着龚景被自己牵在手边,壮着胆子冲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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