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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银嫌弃死了,“还好是亲戚!”



他们族里只有极其少数的人能在村里挑选合适的人家,直系祖宗不是同一个,几代下来亲缘淡了。



存金跟存银就很近,父辈都是兄弟。



刘婶家的宁哥儿跟叶存山就很远,所以那时还想招婿谈亲。



说着村里,村里也正热闹。



叶庆阳找了一个书生郎带回家,这书生还挺有诚意,上门做赘婿的,也带了礼过来,五色点心五色米,包起来有两提。



庆阳爷爷辈分是族里最高的,他招婿,私下有人说说,当面可都是祝贺,罗旭放松下来,也能跟人侃侃而谈,他家人对罗旭印象都挺好。



招婿的话,就是叶庆阳上门提亲,要备好礼过去。



本来是隔天就能去,叶庆阳礼尚往来,看罗旭对他上心,便决定除了银子以外,也把礼备得厚一些。



“他家培养一个书生出来不容易。”



不算感情,单算银子,也值这个价。



往后村里是要盖启蒙书院的,供族里子弟开蒙。



真开起来,肯定优先村里的书生,罗旭往后再怎么也能挣到银子。



他爹娘咂咂嘴,答应了,“那我明日跟你去趟县里。”



同样是要谈亲事,对门的叶忠家里就冷冷清清。



他跟云丽丽说了亲事,因为差不多条件下,云丽丽能有一根玉簪陪嫁。



云家出事时,叶忠想看看玉簪,云家拿不出来。



他觉得他被耍了,云家说还给云程了。



他是要直接退婚的,结果被云仁义满村宣扬给他找了造纸作坊的活,他隔天确实被叶旺祖安插了活计,跟人轮班煮树皮。



这口气就憋着了。



家里说,“反正都是娶亲,云丽丽一直表现不错,就当拿簪子换了个工,月钱攒攒,要玉簪咱们自己也能买。”



他家不计较,送了聘礼过去,没想到云家一丝一毫的嫁妆都不想给!



云仁义一床被褥,一包花生都不给云丽丽,让叶忠直接把人领走。



这是娶媳妇吗这是买媳妇!



王家那事闹得大,云广识是被牵累,打烂了屁股回家的。



这媳妇这种方式给他,叶忠哪里敢要!



现在家里气氛沉沉,他家里人说,“过了元宵,这年就过完了,你叫几个族兄弟,上门把聘礼都要回来,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



叶忠也被激出了火气,“行。”



这活不要都行,又不是没机会再去。



但这亲事是真的不能要了。



云丽丽在家里哭着求他爹,这亲事要没了,她往后就没指望了。



云仁义说,“怎么会没指望柳屠户家还有好多单身汉,他家里阔气,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肯定会有人愿意要。”



就是嫁过去以后,别指望柳屠户家会对他家有帮衬。



家里闹了好些时日,云仁义过了最初那阵心头火,已经不再肆意发脾气,怕被这些不孝子气死。



他指着外头的煤炭黄泥还有莲藕,“要真舍不得叶忠,你挑一样干吧。”



云仁义了解他这个女儿,从小被宠坏了,娇生惯养,要她夏天干干活还好说,这大冷天里,她是决计不会去的。



可东西买回来,就要有人做,所以云仁义给她画大饼,“我也学学叶大,你挣的银子,都是你自己的,到时把买碳和藕的钱给我,其他都是你的,黄泥算是你亲爹给你挖的,不收银子。”



云广识还在床上养伤,二哥云广进分家以后都绕开他们家大门走,更不会进来铲雪。



云丽丽看着院里没融化的积雪,先打了个哆嗦。



但一想她偶尔被云仁义打一巴掌都很疼,柳屠户一家又盛传会打媳妇,她咬咬牙还是去干了。



李秋菊有点心疼,说要么给她烧热水,云仁义说:“家里没老二劈柴,老大还躺着,现在劈柴都是我在干,你要给她烧热水也行,空了去把后院的柴劈了。”



李秋菊顿住,擦擦手去灶屋准备晚饭了。



云程跟叶存山不知道村里的事,逛累后进了茶楼听书。



这地方云程来过好多回,每一次都是跟元墨一起,说的都是稿子的事。



经过时,他想起来他还没跟叶存山一起来过,就把人带进来了。



茶楼也能点菜,两人晚饭就在这里吃。



令人尴尬的事,来时上一个故事是收尾阶段,他们菜都点好了,下头开始讲《赘婿》了。



云程摸摸耳朵,已经开始发烫。



看叶存山饶有兴致的望着下头说书人,听着还怪认真的,他憋了会儿,最终没说。



上菜后,叶存山看他脸红扑扑的,就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这书你准备写几册”



按照云程自己的预想,挣钱的书,当然越长越好。



不过古代不兴这样,发表方式,推行难度都高,他拖久了对各方都是消耗。



“最多七册。”



第三册已经引入了四大家族,这里能参考一些热血漫的走向,一个家族打一场。



在这本书里,会浓缩一下,两个家族打一册,到第五册时,就能打完他们。



第六册就能揭秘赘婿本人的真实身世,最大最俗也是读者最好奇的,为什么他能屈居在丈母娘一家的苛待下,这个理由,就留在第七册写。



揭秘以后顺便撒点糖,假装他这本书也是有爱情故事的,就能圆满收尾。



叶存山看还挺有计划的,感叹道:“按照你这速度,我院试前你就能写完了。”



云程顺便问,“院试几月啊”



这方面的东西他没有了解过,一直听说的“明年”。



现在年过完了,也该到了。



叶存山摇头,“不确定,院试是京都来的主考官,一路过来考,往年快一点的,有四月,慢一点的有十一月,八月份的最多。”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每天跟云程一块儿,还不敢过多松懈。



就怕主考官四月来。



云程掰掰手指算算日子,觉得也没多久。



他从青山墨的奖励上,能推断叶存山的学习情况。



再看平时他回家的态度,也知道叶存山是有在认真学习,没有松懈的。



虽偶尔会跟他玩闹,但玩了以后,也会把当日功课补齐。



这种情况下,按照杜先生的说法,只要不碰到喜欢华丽文笔的考官,他一个秀才是稳当的。



如此一来,他兜里这点银子就不够看。



府城的花销只会更大,秀才到举人,三年一考,他们租院子不划算,也得是买个宅子才行。



肯定不会是蔚县捡漏的价格,得往百两银子以上看。



所以这个奔小康,也只是实现了食物自由,能喝酒吃肉,能吃饱穿暖。



古往今来,都是读书费钱。



两个人回家时,外头的热闹还没散。



到家洗漱完,云程想继续忙碌,趁着没睡再绣个生肖挂件。



叶存山叫他歇歇,“不说了我有惊喜给你吗”



云程惦记着他的赚钱大业,没心情看烟花,“明天看吧。”



叶存山就也上炕,坐他对面,叫云程抬头闭眼。



云程当他是要亲亲,催他快点。



结果触感是温热略糙的指腹在他脸上摸着。



此时的他还没有往胭脂上想,嘴里调戏叶存山,“没想到哇,你现在亲人之前都要搞点花样出来铺垫了。”



叶存山本来没有想到亲亲,被他说了就想到了。



他看看这些天的练习成果,还算满意。



就是眉毛,他实在画不来。



还好云程长得好,整个人的色调简单明艳,发色、眉毛、眼睫、瞳仁,都很黑,肤色冷白。



唇色也该是红的,就是还没调养好,这红里带点暗色,跟眼尾的孕痣一样,颜色往下压了点。



叶存山盯着他看了会儿,抬手往云程眼尾抹了下。



云程不耐烦了,“你在弄什么”



叶存山也抹完了,叫他睁眼。



云程就睁开了,眼里还有疑惑。



双颊的绯红烧到眼尾,这颜色浓艳,白天看像唱大戏的妆容,夜里蒙在暖黄的油灯下,多了一丝朦胧媚意。



他有这么一个明艳妩媚样貌,自己不会展现优势,叶存山给他涂抹一通,也没有起到实际作用。



因为他眼神太澄澈干净了。



叶存山此时也发现他自个儿不对劲,就跟偏好欺负云程时,看他哭了也不想哄一样,现在看云程眼底干干净净没点儿乱七八糟的情绪,他也有难言的冲动。



闭闭眼,叶存山低头说,“涂得不好看,我给你洗了吧。”



云程这才知道叶存山给他抹了胭脂,“你之前的银子花在这里了啊”



叶存山不想解释,说话跟压着火似的,“对,花钱买难看。”



云程:



他想看看是涂得多丑多难看,叫他这张俊脸都撑不住,把叶小山气成这样。



家里只有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照不清人,云程白天都不爱用,宁愿接盆水对着整理仪容。



他现在要找,还找不到。



问叶存山,叶存山无视藏怀里的小铜镜,跟云程说:“我不知道。”



他脸黑,面无表情时吓人。



可云程已经不会被他吓到了,老老实实听话站叶存山面前,看他拿了帕子过温水,趁他不注意时,双手并用摸到了叶存山怀里的小铜镜。



镜子边缘在衣服上撑出一个圆圆的印子,云程抬起小脸,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给我看看。”



叶存山把帕子砸水里,溅出一层水花。



吓得云程一哆嗦,思绪没来得及衔接,就被人抱着啃咬,云程骂他是狗,叶存山问他还看不看,说要看,就再咬一口。



云程可不敢骂了,歪头侧目,看见了边上木盆里的浅浅倒影。



他这脸红眼尾红的样子,确实不太正经。



难怪骂叶存山是狗他都不生气。



因为他就是狗。



“涂得很好,以后别涂了。”(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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