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春没听过这新鲜玩意儿,拿过来翻看两页,就明白过来了。



他觉着还不错,每天做了什么都写下来,哪天松散了一看便知,也能明确知道哪部分内容花的时间最多,后续温习能调整。



“我让我家柔娘也给我弄一个。”



奖励就不学叶存山家的了,他自己有想要的。



杜知春夸赞道:“你家夫郎主意挺多的,对你又好,叫人羡慕。”



还问:“你没想为他做些什么”



叶存山当然想过。



原本怜惜云程从前过得苦,平日就对他好些,他想学字读书,叶存山也不拘着,有空就教。



但来蔚县以后,云程就突然发展飞快,还花钱请了个书生教他,让叶存山少了个对他好的方式。



除却日常和教字,叶存山能想到的就是云程家里那点污糟事。



王家倒了后,云仁义一家都要缩着尾巴做人,能主动还簪子求平安,也能说明以后不敢再缠上云程。



就那镯子。



这金子融了,没原本模样,再买也不是原来的样式。



逼着云仁义给钱重新打一个,他现在也拿不出。



云程干不出来把人逼到绝路的事,平时不提,只怕心里也憋着气。



毕竟叶存山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气性大着。



这些日子叶存山也没说,琢磨着想到法子,再跟云程讲,免得平白惹人难过。



叶存山摇摇头,暂时将这死胡同一样的事搁置,问杜知春觉得这个本子怎么样。



“如果跟纸张搭着送,买两刀纸或三刀纸,送个本子,你会一次多买些纸吗”



问完叶存山就知道他问错人了,问这大少爷做什么,人又不差钱。



不等他回话,叶存山就找其他同窗问,也问叶延。



这本子可以算个计划本,用贵纸做,不划算,大家宁愿用脑子硬记。



可村里那纸铺价格不高,一刀纸根据厚度来,能做好些本。



价低物美,又能对学习起到作用,手头不那么紧的书生都愿意买一本。



本子上面有画线分格,内部标注字少,印刷起来不麻烦,杜知春也给自家刻印作坊揽生意,“咱们可以合作,这东西雕版简单,当天就弄出来了,要多少有多少。”



叶存山肚子里也有点生意经,纸是不愁卖的,特别是蔚县这个缺纸的地方。



送本子就是图个好名声,也能叫人养成习惯。



往后再有需要,那要么是多买些纸,要么就是单独买本子,也能给纸铺加个进项。



云程那打卡本他也觉得不错,只对书生而言不划算,买的人不会多。



可以做一些放着慢慢卖,总有人手头阔绰,要个新鲜。



总体而言,两种本子技术含量都不高,别人学起来容易,考虑成本倒不如直接买。就借着低价纸的东风,该能成为纸铺一个特色。



挣了钱,就给云程天天订奶喝,看他什么时候能长到一米八。



叶存山想到“一米八”还笑了声。



这哥儿真怪。



白天还在下雪,路上小摊都没几家。



云程吃过饭,换上小皮靴戴上兔毛帽子盖住耳朵,撑着油纸伞出门,准备去找木匠定制张桌子。



古代没空调没地暖,靠一身正气抗冻也太莽了。



万一风寒发烧了,可不得了,桌子就得尽早做。



他里头穿了毛衣毛裤,手也戴了手套,出来不觉冷,经过茶楼时,还往元墨常常摆摊的小巷子口看了眼。



可太拼了,人竟然还在外边缩着脑袋等生意。



授业即为师,云程不好装做没看见。



他才往后写了一章,想想横竖都是要请人誊抄的,就撑着伞过去了,还笑道:“我还说今天下雪,你不会出来摆摊呢。”



元墨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他家夫郎大冷天的都在给人浆洗,为省柴火烧的煤炭,味道又大又呛,水都不敢烧热,温着不冻人就下手搓洗,多搓几下,水也冰冰凉,手冻得跟包子似得,眼看着再不收手都要开裂,他哪能闲着



家里日子难,他也没其他本事挣钱,只能蹲一单算一单了。



云程把稿纸给他,说不急用,“我后面还没写完,后天我给你拿新稿,你再把誊抄好的给我就行。”



当下,也提前给了铜板。



元墨收了他的稿子,就不在外面多留。



收好稿件跟纸,他就收摊回家。



到家打开一看,见了里边没整理好,还有划线糊团的错字和飞起的波浪线,还愣了下。



夫郎柳小田问他怎么了,“难做吗”



元墨摇头。



这东西乍一看是为难,细想也能明白云程的用意。



他说:“碰见了个好心人。”



云程日行一善后,找到了木匠,说了吊锅铺子里的桌子。



蔚县吊锅盛行,普通百姓家也会在横梁上搭根粗麻绳,挂着双头拉钩,冬日里煮个吊锅,吃得浑身暖和。



一说他就会做,听云程说他这桌子做了不是为了煮吊锅,而是为了叫自家夫君看书写字时不冷,还提了个意见。



“要么下面的铁皮我给你缩短不挨着地面,桌板下凸出一尺多,能省柴火,也省工钱。”



这就桌面暖着,桌下腿脚还是凉。



云程见过取暖的矮桌,四周缝了被子,席地而坐也可以。



他问木匠书院里的桌子都是多高,对着旁边小桌比划后,云程觉得差不多,就按照这个高度做。



又出一笔银子。



纸铺他今日没去,昨天就没能帮上忙,全程在楼上躲懒,蹭了个饭。



今天第一天开业,存银都要教人织毛衣,他过去大抵只能跟叶根尬聊。



这样一想,他还不如回家写挣钱呢。



纸铺里今天不忙,铺子外边的“裁缝铺”牌匾昨天一起摘下叫王掌柜的拿走。



新的牌匾今天挂上,取名是“静河纸铺”,用村名做招牌。



村里没做出多少成品纸,叶根来时一起带来了,不然羊毛织品昨日被人包圆,他们今天铺子还要空置。



他跟叶粮两人一人冲泡了一碗藕粉,吃着滋味不错,还叫叶庆阳也吃一碗。



这还是叶庆阳买的呢。



叶庆阳在忙着记账。



从造纸当天,叶根就一条条记录了开支。



原材料都是现砍,不算。



人工是写了名字,后面记了月钱数额,要到一月才发钱。



其他开支零零散散,比如采购了羊毛多少,一件毛衣是手工费是多少,手套又是多少。



单看起来条缕清晰,实际做账时也密密麻麻不好算数。



叶庆阳趁着今日不忙,想把东西都整理好。



他说:“给存银泡一碗吧,那孩子嘴馋。”



存银有云程给他买的一小桶,抱着谁都不给呢。



叶根还说他出来一趟,人反而小气了,以前在村里多大方一孩子。



叶庆阳就笑:“他对程哥儿大方着呢,昨天买的糖炒栗子都给送出去了,我都没吃着一颗。”



叶粮一碗喝完,浑身热乎,“我以前当货郎时没这好东西,不然村里县里来回跑几趟,也能挣几个钱。”



别说挣钱了,叶根还惦记着过几天回家,也买些带回去。



云程这次给叶二叔家买了,也给叶大家买了,村里人现在就爱在煮树皮的临时作坊里扎堆烤火唠嗑。



不消一天,就得被全村羡,他家也得有。



叶庆阳没吃过藕粉,不知道味道。



东西不多,他买了就放纸铺,大家都尝个鲜,只给村里送回去了一小桶,给他爷爷吃。



他也有二十多天没回家了,心里想念,说云程估摸着也是想家,出来没几天就往家里送东西。



云程可一点不想家。



东西交给叶虎送回村以后,就忙自己的事,只要村里人都知道他跟叶存山没忘记爹娘,记得给他们买东西就行。



村里也正说这事。



说叶二叔命好,前头两个儿子壮实能干,老三学识广博,三个儿媳也家里家外一手抓。



这日子都这样了,还能白捡到叶存山夫夫俩。



叶二叔嘴笨,家里忙碌多年,很少出去遛弯,听着打趣也就是笑呵呵的一张脸,夸都是好孩子。



赵氏就得意了,不说运气也不夸谁,就说这藕粉真香真好吃。



她今天抱着婵姐到临时作坊烤火,端着个碗喂婵姐吃藕粉,还问婵姐香不香。



婵姐长这么大,成天粗茶淡饭的吃,零嘴偶尔才有一点,吃过就忘了味道。



这藕粉加了糖,吃着甜滋滋的,她不知道哪个是藕粉味哪个是糖味,就只睁着双大而圆的猫儿眼,边吃边含糊说:“好吃,很好吃。”



叶大今天也在,原本以为是他家独一份呢,一看叶二叔家里也有,脸立刻就拉下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叶二叔这个当大伯的,还能跟他这亲爹一个待遇



他养了儿子快二十年,成亲也给了二十两银子,红包都包出去大几两,还比不上叶二叔收留人住几天



他想说叶存山夫夫俩都是白眼狼,听着四周都是夸赞的话,再一想这造纸的法子是云程给的,织毛衣的法子是云程教的,全村现在多少人指着这东西吃饭呢。



就连他现在烤火的小屋子,都是为了煮树皮造的!



叶大憋得厉害,旁边人还要跟他搭讪,“叶大,你怎么还拉着个脸是这藕粉不好吃吗不好吃可以卖给我们尝尝。”



叶大阴阳怪气道:“好吃也不是给我买的,你们要买,得去问问金花跟李桃。”



叶虎送藕粉去他家,可是点名指姓说这是给两个孕妇的!



聊天时你一句我一句的,明摆着是给她们俩的,还有人嘴快问:“为什么你家你不做主啊”



叶大:“……”



陈金花拿了藕粉,立马去孝敬爹娘。



说她上次拉着云程说话,讲她怀孕反应大不能帮衬家里,叫爹娘担心,心里愧疚,嘱咐云程帮她买点东西送回来,她好孝顺爹娘。



叶大最开始跟陈金花这带着适龄闺女的寡妇走到一起,就是因为陈金花会说话,每回都能把他哄得里外熨帖。



这手段转头用到爹娘身上,自然也是适用的。



另外一桶给李桃的,她倒是没有贪功,在刘翠英跟叶松两人面前,结结实实吹了一波彩虹屁。



说叶存山厚道,说云程大方,能对嫁出去的继妹都那么好,哪能忘记爷奶爹娘



说年底杀猪了,柳屠户家指定会有回报。



比如不收钱,不拿猪下水。



比如还礼的时候,能割上两斤肉。



叶大家家底厚实,两斤肉割得起,可有白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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