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残忍了。



说罢此语,周尚颊边肌肉忽地有些扭曲,眼眶也再度泛红:



“头儿你别忘了,卫姑娘可是咱们宋人,还是那金狗家里的奴仆。在那群该死的金狗眼里,宋人还是人么?咱们宋人又有哪时候被善待过?这狗曰的白霜城对猪狗都比对宋人好,我……”



他猛地转望叶飞,眉间有着压抑不住的情绪:“头儿,我……我有件事一直没与你说。赵谭他……他好像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周尚的双手紧紧握住,似是在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



“别看赵谭能走能说地,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他的暗伤却是比卫姑娘更重,我探过他的脉息,已近油尽灯枯。



你还记不记得就在两个月前,小陆大人拟过一份名单,列出了要从白霜城撤离的人,那里面便有赵谭,可后来他的名字却又被划掉了。



我前几日才知道,原来那是赵谭自己提出来的。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周尚的声音颤抖起来,眼睛也越来越红:“赵谭说,他一家老小都被金狗杀绝了,就算回到了大宋,他也没有了家,还不如留在白霜城多弄死几条金狗,是以他拼了命地想要做成这一局,可谁想……”



他的声音一下子哽住,整个人僵立数息,突然一拳打在梁柱上。



“嘭”,梁木震动,簌簌地落下了些灰尘。



叶飞两眼目注着窗外,只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以示安慰,复又长叹了一声。



寂然如幽微的烛火,笼罩着这间逼仄的小屋。



良久后,叶飞才启唇说道:“赵谭的仇且先记下,但,此事还有几处疑点。”



他的性情显是较周尚更为冷静,或者不如说是冷酷,说话时语气几无起伏,神色也一如既往地淡然:



“卫姑娘说她后心一痛便晕了过去,意思是凶手从背后袭击了她,这话有你的脉息为证,可信;



她侥幸没死,许是凶手一时不察,以为已经将她杀死了,这话也勉强能说得通;



可是,凶手为何单单将她一具‘尸首’留在大殿?后院那口井不会小到装不下第三个死人吧?”



周尚愣住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此际怔怔地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地便跟着重复道:“对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扔两个死人是扔,扔三个死人也是扔,为何凶徒偏偏就留下了卫姝?



若说那凶徒有什么污糟的想头,可卫姝的“尸身”却又衣衫完整,从头到脚就只有后心那一掌之伤,且还是内伤。



这的确令人费解。



“此外还有三处可疑。”叶飞淡定的语声又响了起来:



“首先,凶手既然抛尸于井,还将周遭痕迹收拾得干净彻底,连你都翻不出有用的证物,则他又为何不把尸首盖上?他不会想不到有人会往井里看吧?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便是凶手前后所为自相矛盾。说他缜密,他连掩埋尸首都想不到;说他粗疏,他却又把毁尸灭迹做到了极致,又是扒衣服、又是扒皮地。两相比较,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事或许并非一人所为,而是两个或两个人以上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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