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真的······?”



未央宫,宣室殿。



虽然并没有像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那样,为申屠嘉的状况感到哀痛,但天子启显然也对此比较关注。



意有所指的一问,便见老太医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对天子启稍拱起手。



“丞相的病症,实在是由来已久;”



“如果最近这两年,能多休息、调养,原本还能多几年寿数。”



“但这两年,尤其是最近这半年,丞相,实在是太劳累了······”



摇头叹息着道出一语,老太医面上愁苦之色更甚。



望向天子启的目光,也悄然移到了身前的地上,眉宇间,更是写满了唏嘘。



“现如今,丞相是病来如山倒,腹脏、经脉乱作一团;”



“今早,臣去为丞相把脉时,还发现丞相衣物垢秽、发须枯萎,腋下发汗、身上臭秽。”



“——在我们医者的口中,这被称作为:天人五衰。”



“而且是大、小五衰中的大五衰。”



“而天人五衰的大五衰,便意味着病患油尽灯枯,寿数已尽,药石无用,神仙难救······”



老太医低沉、沙哑的语调,也惹得天子启一阵莫名的哀伤起来。



待听到最后这句‘药石无用,神仙难救’,天子启也终是深吸一口气,又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唉~”



“是朕害了丞相啊······”



“如果不是朕非要削藩,丞相,也不至于如此劳苦······”



“现如今,叛乱已经要平定了,朕,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区区几个乱臣贼子,又怎么比得上丞相这样老当益壮,为宗庙、社稷呕心沥血的柱石之臣重要呢?”



闻言,老太医却并没有再开口,只摇头叹息着低下头去。



老太医,只是个医者;



医者的使命,只有治病。



除了治病,老太医,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敢在乎、不能在乎······



“请先生,再于丞相的府上,短住几日吧;”



“朕能为丞相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又是一声满含哀沉的低语,老太医便缓缓一躬身,对天子启拱手领命,随即悄然退去。



待殿室内,只剩下天子启,以及天子启身旁的宦者令,天子启便摇头苦叹着侧过身。



“世子到哪里了?”



沉声一问,却惹得宦者令赶忙上前两步,压低声线道:“禀陛下,昨晚传回的消息,说世子刚从丞相的封地出发;”



“快马加鞭,再有个七八日,应该就能赶到长安······”



闻言,天子启只满是唏嘘得再叹一口气,神情五味陈杂的坐回了御榻之上。



“再派人去催催;”



“起码也要让世子,见丞相最后一面。”



“之后的事,也需要世子操办······”



沉声做下吩咐,天子启随即往后一躺,平躺在榻上,又朝身旁的宦者令轻轻一摆手。



“喏······”



待宦者令领命退去,殿内只剩下天子启一人,平躺在榻上的天子启,才终于不再压抑心中的哀痛,任由泪水自眼角滑落。



——对于申屠嘉,天子启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



在儿时,对于申屠嘉这样的开国元勋,天子启是满怀敬仰;



后来做了太子,对于申屠嘉这样稳重的老臣,天子启是无比崇敬。



再后来,先帝驾崩,天子启继皇帝位,对于申屠嘉这样顽固、倔强,‘倚老卖老’的丞相,天子启心中,逐渐生出厌恶。



而如今,亲眼目睹自己一手推动的《削藩策》,险些引发一场遍及整个关东范围的战乱,又被申屠嘉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控制在了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天子启对申屠嘉,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正是这场叛乱,让天子启清楚地意识到:晁错,或许是前程似锦的国士,但申屠嘉,才是刘汉社稷的定海神针。



只是天子启的‘感悟’,实在是来得有些晚;



天子启刚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这位宗庙、社稷的定海神针,申屠嘉,便已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申屠嘉,是最后一位开国元勋呐······”



“申屠嘉之后,我汉家,将再也没有开国元勋在朝了······”



“没有这样的老臣镇压朝堂,朕,又会累成什么样子呢·········”



满怀唏嘘的一阵感叹,独自躺在御榻之上的天子启,也不由自顾自摇头苦笑起来。



只片刻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御榻后,极为突兀的响起一声答复。



“曲周侯郦寄,其实也算开国元勋······”



“——谁!”



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旋即便要从榻上弹起,待反应过来,天子启才心有余悸的躺回榻上。



“来了也不通禀一声······”



“神出鬼没的······”



略有些不满的发出两声牢骚,再深吸一口气,将明显加速跳动的心率稍压下去些,天子启便顺着话题接道:“郦寄~”



“还真是;”



“虽然第一代曲周侯,是郦寄的父亲——景侯郦商,但曲周侯一脉的功勋,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3)

章节目录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点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血狸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血狸奴并收藏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