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牲十二果,到时厨娘还会煮两桌好吃的。”



“不是我自夸,我们府衙里的巴大娘做菜可香了。”



顾昭笑着推辞,“不了,今儿早上我瞧了,姑妈折了一簸箕的马头兰。”



“今日,我们家吃马头兰肉丸汤,里头掺上各色菌菇,到时再淋一点香油,也是香着呢。”



潘寻龙听馋了。



顾昭失笑,“回头我给你捎一些。”



“那怎么好意思呢”潘寻龙挠头。



他觑了顾昭一眼,嘿嘿笑了一声,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却不见推拒。



顾昭:“哈哈,不打紧不打紧。”



“今儿是春分,咱们老祖宗都说了,吃了春分饭,一天长一线,接下来,这日头是越来越长了,到时,小潘哥用功做功课的时间也长了,可得吃好一些。”



潘寻龙挺了挺肚子,心有戚戚焉。



是啊,他接下来得更累了。



读书,苦啊。



顾昭辞别了潘寻龙,往前一踏,进了鬼道,再往前一错,又到了城南甜水巷的顾宅。



风炁吹乱了发丝,不见潦草狼狈,倒是为顾昭添了两分的肆意。



她走到后院,从那装了无根水的瓮坛中,将那一根长柄半球的勺子拿了出来,仔细打量。



“顾道友,不若我传你一些秘法,你就饶了我吧。”



冲虚道长虚弱的开口。



他打了个嗝儿,只觉得自己这一夜好似吃了一肚子的无根水,口里,鼻尖,还有肚里……



到处都是那积攒了几日的水臭味儿!



他难以想象,他要是去了这顾道友说的那户农家,该是何等的境遇。



到时,只怕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终究,冲虚道长还是怕了。



顾昭没有理会,那等邪法她学了做啥,造孽吗?



她才不稀罕!



顾昭仔细的看了下这东西,确定没有出差错,只见莹光一笼而过,这勺子变小了许多。



她又捡了个麻袋将它套住,这才往孔家的果园去了。



阳光明媚的落下,息明山春风和煦,放眼看去,褐色的土地里已经有绿意冒出。



稚嫩的草芽在春风中摇摇摆摆,分外的清新可爱。



顾昭沿着乱石小道,一路往上,约莫一刻钟左右,这一片山地的山势稍微平缓,那儿,一匹骏马套着车厢,时不时的甩着马尾,百无聊赖模样。



那是孔家从谢家庄带回来的车马。



马车赶着来了,估摸着孔婵娟也来了。



顾昭放眼瞧了瞧,果然,孔其明和谢幼娘在查看刚种下的果苗,那厢,孔婵娟拿着个纸鸢,小胖手时不时的收线,放线。



她仰头瞧着飘飘扬扬的纸鸢,神情格外认真。



不远处,一尊小小的神像被她搁在了地上。



日头大,她还贴心的折了一叶芭蕉叶。



只见芭蕉叶插在泥土里,垒了个小土包,于春风中摇摇,为那辛苦背破布袋的小神仙投下一方阴影。



顾昭失笑。



“小月。”



听到声音,孔婵娟回过头,眼眸弯弯,“小昭哥哥!”



恰巧此时春风吹累了,偷偷的歇了歇,她这么一分神,顿时来不及收线了。



只见线松了松,半空中,纸鸢摇摇摆摆,瞧着下一瞬就要像呆头鹅一样跌了下来。



“啊!”孔婵娟惊呼一声,瞅着慌手慌脚的就要跑起来。



顾昭手掌一翻,正待送一阵清风过去,这时,却有一道动作比她还快。



只见在那芭蕉叶下躲懒的小神仙朝天吹了口气,呆头的纸鸢重新飞天,长翎摆摆,机灵又灵动。



孔娟娟停了脚步,嘿嘿笑了一声。



她歪了歪头,朝芭蕉叶下的神像看去,拖长了声音。



“谢谢小毛,小毛最厉害了。”



神像里,毛鬼神的身子板都挺直了两分。



顾昭瞧得失笑,她招呼了一声。



“小月,我先去寻你阿爹,一会儿再来和你一道玩耍。”



“哎!”孔婵娟脆声应下。



顾昭去寻孔其明,那厢,小月冲芭蕉叶下的石像招了招手,唤道。



“小毛快来啊,该是你来玩了。”



一阵烟雾起,毛鬼神的身影在烟雾散尽时出现。



它走了过去,接过孔婵娟手中的木轴子,听她在耳边絮叨。



“风大了,咱们就松松线,让它飞得更高。”



“风紧,咱们就扯一扯。”



……



她侧头,认真的问道,“你会了吗?”



毛鬼神点头,它一手拽紧木轴子,另一只手扯着线,一会儿松,一会放,风筝在高空展翅飞翔。



它抿了抿唇,明媚的阳光下,眼睛好似也亮了几分。



“小毛你玩,我去喝水了。”



说完,孔婵娟撒欢一样的朝神像的方向跑去,从小背篓里掏出小竹筒。



她小小口的喝着里头带着温热之意的水,眼眸微微眯起。



孔家种下的这片果园不小,此时,约莫五尺高的树苗一棵棵的被种在了翻好的山地里。



错落有致,疏间有度。



顾昭来时,孔其明正用锄头将果园继续休整。



顾昭:“孔叔。”



孔其明和谢幼娘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眼里闪过喜意。



“顾小郎怎地来这了?”



顾昭将手中的麻袋解开,拿出那长柄半球。



只见她伸手拂过,上头变形符的符文淡去,与此同时,长柄半球也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顾昭将东西递了过去,笑眯眯道。



“快试试,瞧瞧这东西趁不趁手?”



孔其明和谢幼娘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



顾小郎前日说准备送他们一物,要施肥时候用,那时他们就想了,此物会不会是粪勺。



居然,还当真是粪勺啊!



顾昭催促,“拿着拿着,这里头封了冲虚道长的命胎,他烧了山,害了谢家庄,正好给果树添肥赎罪。”



“到时,息明山添一份绿意,有冲虚道长化灵施肥,你们家的果苗长得好了,也能给你们家添一份财炁。”



孔其明还没说话,听到冲虚道长的命胎在里头,谢幼娘一把接了过去。



她埋着头就往林子里走去。



不远的地方,那儿半埋了两口瓮坛,一口装了水,一口装了肥田的五谷轮回物。



谢幼娘紧着就将勺子往那瓮粪坛里捅去,用力的搅了搅。



她眼睛通红,平素温婉的面庞都带上了一分狰狞之色。



阿爹,大兄,小哥



念叨着谢家庄那一个个熟悉的亲人,谢幼娘眼里有泪光掠过。



她瞧着手中的勺子,神情更不善了。



冲虚道长的哀嚎声只有顾昭能听到,偶尔还有几声咕噜噜冒泡呛住的声音。



“……顾昭,你不得好死!”



“陛下,陛下不会轻饶了你!”



顾昭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甭管我是败了还是赢了,起码我会比道长晚死。”



冲虚道长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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