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下来,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然后抵入缓进。



迟迟抖着,张着嘴如同溺水的鱼,额头直冒冷汗。



她最受不住的就是床笫间的逼问,比那严刑酷法还要可怕。



她最后是哭着,跟他把所有事都交待了。



嗟叹湖落水,帮她教训冬儿,夜里潜入闺房,还有那个……吻。



“我当时就是,舍不得他哭不……呃。”



她喘着气,泪珠子断了线地掉,“不想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我当时就是觉得,只要亲一亲……”



她那个时候懵懵懂懂,哪里晓得什么情欲。



却不知哪里惹到他,被他放在半山腰上。她委屈得不行,去亲他的薄唇,“我们小时候不也亲亲吗……”



“那不一样。”



深至尽头时,她头皮发麻,脚背都整个儿绷直了。



只顾着求饶,“好哥哥,饶了我吧。”



他不语,只缓缓按紧了她不容挣脱。



她战栗着,双眼无神地喘息,捱过那阵热油浇心似的烫。



……



“什么?”



迟迟不敢置信。



那日日都为她请平安脉的太医,今日也出宫来了,跪地恭谨道:



“前几日脉象不显,今儿倒是显出来了,千真万确是喜脉,已有一月。恭喜娘娘、恭喜官家。”



按日子算,是在宫里时怀上的,迟迟眨巴眨巴眼,看向少年。



施探微面色平静,一字一句道:“回宫。”



迟迟揪住他袖子,“不回。”



她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她还没待够呢。



施探微的手攥紧了又松开。他沉默地走上前,把她抱紧,“那你要让我时时刻刻保护你。”



他的声音都哑了,迟迟抚上他的背,竟然感到微微的颤抖。她一下子心软得不像话。



“好吧,”她妥协了,亲亲他的耳垂,“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是懂他的,不过也有些啼笑皆非。



怎么她怀了,患得患失的反而是他?



得知皇后有喜,崔氏喜形于色,因为帝后私自出宫的怒火也烟消云散,亲自去宫门迎接。



本想上去嘘寒问暖一番,一觑自家儿子的脸色,又停下了。她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



“回来了。”



崔氏看向皇后,叮嘱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一切不同往日,多着紧着些,你宫里还缺什么,哀家让人把哀家宫里的搬过去。”



迟迟轻咳一声提醒,“母后。”



崔氏这才恍然,“瞧我,一时高兴坏了,你能缺什么。你若是想吃什么就告诉哀家,哀家这个嬷嬷是从哀家出嫁开始,便一直跟着的,什么点心都擅长,你……”



“不劳母后费心了。”施探微把妻子笼进怀里,温和道,“外面风大,母后还是先回宫歇着吧。”



迟迟被施探微揽着,不得不一道前行,不忘了冲崔氏行礼。



“儿臣告退。”



崔氏面露失落,眼里的笑意慢慢黯了下来。



等帝后回了宫殿,远远地看不见了,她又拿起佛珠,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娘娘……”嬷嬷扶着她,湿了眼眶。



崔氏拍了拍她的手,苦笑道,“见青那混账要绝了皇家的后。探微这头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否则,哀家无颜到九泉之下面见先帝,面见列祖列宗啊……”



-



自从有喜以来,迟迟是吃嘛嘛香,一点怀孕的烦恼都没有,反倒日渐珠圆玉润。



几个命妇围坐在皇后身侧,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艳羡不已。



“皇后娘娘这是福泽深厚,有龙运护体,才没受那些苦。哪像臣妇,怀我家钰儿的时候那叫一个折腾,吃了就吐,成天除了一点酸的能入口以外,旁的那是一点都吃不下,生生饿瘦了一圈。”



“就是就是。”另一位深有同感,“臣妇怀头胎那时也是,除了老李头家的桂花糕啊,什么也不想吃。还总犯困,那头人正说着话呢,臣妇这头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平白叫人笑话了许久。”



迟迟乐呵呵地听着,没烦恼似的。



晚膳时分,皇帝来了,扫了一圈宫殿里多出来的东西,他冷声道:



“传朕旨意,世家命妇不必再进宫拜见。”



“人多热闹嘛。”



迟迟觉得她们都挺好的,还给她送了许多小孩用的衣物,玩具呢。



施探微不听,转头吩咐春雪:



“外面进来的东西,都得仔细查验过。”



“好了好了,干嘛草木皆兵的。”



那些妇人与她又没有利益冲突,怎么会害她呢。



“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太美好了,”施探微捏捏眉心,“宫中人心诡谲,防不胜防。”



眼看他又要跟老妈子似的长篇大论,迟迟立刻严肃保证,绝对谨慎小心。他这才抿唇不语。



没一会儿,宫人上来布菜。



迟迟提起筷子,自从怀孕以来,她的食欲倒是变得极好,什么都想来一口。



施探微扫了一眼,长剑似的眉心微皱。



“这么油腻?”



“朕闻着恶心,把这些荤菜都撤下去。”



迟迟不满地按住他手,“等等。”



她看着施探微,“我想吃。”



施探微垂下眼睑,点了点头,“那就留下吧。”



他站起身,迟迟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问他,“探微哥哥不吃吗?”



“不吃,”



施探微拿着一本奏折坐在案前,捏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那东西她也吃过,明明牙齿都快被酸掉了,他却一点异色也没有。



迟迟看着,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古怪。



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古怪,索性就由他去了。



直到第二天,她听闻官家惩治了一大批贪官污吏,还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情绪颇为激动。



过后又无故呕吐,却是吐出来一滩酸水。



太医诊脉,却道一切如常。



迟迟觉得奇怪,直到听见春雪说:



“看官家这样子,倒像是害喜了似的。”



迟迟:“………………”



她连忙梳妆好了,到太极宫去探望。



正好遇上了给官家诊脉的老太医,太医捋着胡子道:



“老臣推测官家会如此应该是心病所致。官家与娘娘伉俪情深,又太过紧张娘娘的身子,以至于同心同感。呃,就出现了干呕厌食的症状。待老臣开几服静心凝神的药方,调理几日,应当就无大碍了。”



迟迟点了点头。太医走后,她咬着嘴唇,掀开帷帐,看向那昏迷不醒的少年。



他紧闭着眼睑,肤色苍白,肉眼可见的消瘦和憔悴。



摸了摸手背上新长出来的肉肉,她一时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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