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话,以为他府上的人,皆是这般粗俗无礼。



恰在这时,骆娇恙也走到了门口,刚好碰上一脚已经踏出书房门口的明公公。



“你是,骆娇恙,原先骆指挥使府上的嫡出大小姐?”



骆娇恙因她爹的关系,府上与宫里往来密切,自幼自然是见过不少宫里人。



她听到这道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



“你是,明公公?”



明公公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但听到骆娇恙认出自己后,脸上才快速闪过一抹笑意。



不过很快他将人上下扫视一圈,发现她面色发白,整个人瘦的和皮包骨似得,心下了然。



在皇宫里混久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他一眼就看出了骆娇恙如今在这府中的地位,也知她的日子有多难过。



想到刚才粗俗无礼推门进来的女子,他便开口道:“咱家是奉江贵妃口谕,令侯夫人你三日后务必参加赏花宴会,倒时咱家会提早一天,亲自来接人。”



他说这话,是别有目的的,听得门内的苏子宁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这贱人若是去了,那还有她什么事?



她的女儿,又要怎么办?



若是这贱人这两天就死了的话?



很快她就摇摇头,那也不行。若是她死了,那便是家里有丧,带着晦气,到时候更不可能去皇宫了。



骆娇恙不知道江贵妃为什么指名道姓要自己去,不过眼下也容不得她拒绝:“是,今日多劳烦明公公你走这一趟!”



明公公也没多留,只是再次扫视了骆娇恙一眼,便离去。



等到看不到人了,苏子宁这才端起被骆娇恙放置一旁的甜水,朝她后脑勺砸去。



丁北瑜面色森冷地望着苏子宁,见她这样撒泼,袖子一甩,将半空的汤碗击碎在地上。



“啪”的一声,碗碎在地,骆娇恙的脚步一顿,刚要回头,就听丁北瑜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没事的话,回你的院落去,在你进宫之前,不准出来!”



骆娇恙闻言,挺直脊背,在骆嬷嬷的搀扶下,颤抖着身子朝院外走去。



书房内,苏子宁趴在书桌上,嘤嘤哭泣。



丁北瑜见状,眉心一蹙,森冷着一张脸。



“哭,你还有脸哭,你可知道自己差点酿成大祸?如今她骆娇恙被宫里点名要去的,现在明公公看到人没事,等过两天,你说她伤了,还是死了,宫里会怎么认为?是治罪于你,还是治我一个治家不严之罪?”



苏子宁眼角挂着两行清泪,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她骆娇恙?当年因为她,我不得不屈从一个妾室之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一双儿女顶着庶子庶女的名头,被人所看不起?现在就连进宫这等事,也与我无缘,总归都是她骆娇恙的。”



丁北瑜闻言,冰冷地目光射向还在自怨自艾的苏子宁:“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府邸中好好待下去,现在就给我闭嘴!”



当年的事,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她若是不想在这待下去,就趁早滚!



苏子宁抬头刚好看到丁北瑜的目光,不自觉的心下一颤。



她张了张嘴,想要继续抱怨,可心下也是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手腕,她清楚的很。



她现在之所以敢这样闹腾,不过是仗着他的疼宠。



丁北瑜见她眼底的惊惧,知道震慑效果达到,这才将人拥入怀中。



“我知道这些年是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府芙儿和炜哥儿。你放心,待一切平定之后,我自是会补偿你们的。”



苏子宁心中不甘,不过看到男人有和自己服软的意思,便顺势靠近丁北瑜的怀中,眼眶泛着泪光道:“我自是不要紧,只是芙儿和炜哥儿一年年的大了,日后找婆家,娶媳妇,多少会受影响。”



想到日渐长大的一双儿女,丁北瑜的深邃的眼眸越来越暗沉:“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先不必着急。她骆娇恙要去宮宴就让她去,如今依她那身子骨,你以为还能熬多久?”



苏子宁想到骆娇恙咳血越来越频繁,想到她即将不久于人世,心下稍痛快了一些,这才缓缓地点头:“嗯!”



若不是当年侯爷为了成为世人眼里大义灭亲,以及深情、责任感厚重的男人,如今这镇国侯府,哪里还有她骆娇恙的栖身之地?



哼,横竖一个没有任何根基与权势的废物,也不用侯府花什么银钱养着,占着就占着吧。



待她参加宮宴回来,差不多也该死了。



横竖十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镇国侯府的西北角,骆娇恙回房后,再次剧烈咳起来,不多时,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而她手中的绣帕早已红透,手心亦是有血迹不断往下滴落。



骆嬷嬷忙上前伸手轻拍她的后背,眼底满是哀伤之意。



如今的骆府,早已没有她的栖身之地,而这里,夫人的身子骨只怕也熬不到明年,日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半晌,骆娇恙止住了咳意,这才抬起苍白的面色,气若游丝地看着眼前的骆嬷嬷。



“嬷……嬷”



骆嬷嬷忙在骆娇恙身前蹲下来,看着这个自小她看到大的姑娘,心下酸涩不已。



骆娇恙伸手指了指自己日常放置东西的妆匣,骆嬷嬷会意的起身去抱了过来。



“打开!”



骆嬷嬷依言,将其打开,待看到上面的一张卖身契时,眼眸缩了缩,眼底的哀伤与不舍越来越浓。



夫人这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准备交代后事吗?



骆娇恙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如今能撑着一口气,不过是凭借着一丝的不甘,以及想要看看打从出生到现在都未见过的女儿的意念。



“嬷嬷……我走后,你也走吧……里面有一张,你的身契……还有,一些银钱……你日后好好,活下去……”



骆娇恙说完这话,再次剧烈咳嗽,好似要将整个肺部咳出来。



骆嬷嬷见她到现在还在为自己日后打算,面上老泪纵横,心底酸涩的厉害。



之前小姐叫素心走,只怕也是为了交代后事,不想见素心在这府邸中耗下去吧?



那苏子宁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都清楚。



只怕夫人一走,她们转天就被卖出去。



“夫人……”



骆嬷嬷叫出一声后,便怎么都说不下去,心好像被人掐住了似的。



骆娇恙容貌姣好,即便是如今这副身躯,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十多年前,小姐还是指挥使府上天真烂漫的女子,转眼不过三十出头,却日日夜夜缠绵病榻,这一切只是从小姐嫁给他开始。



想到这,骆嬷嬷心下开始忿恨起来,若不是丁北瑜这老贼,骆府,和夫人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骆娇恙看出骆嬷嬷眼底的恨意,伸手拉着她的衣袖,冲着她轻轻摇头:“嬷嬷……我走后,你就走……”



她说这话时,眼底全是哀求之意,她知道若她没了,那苏子宁绝对不会给骆嬷嬷好日子过。



还有如今的骆府,她伯父当家,也不会留下骆嬷嬷的。



骆嬷嬷将眼底的恨意敛起,暗自呼吸一口气后,这才话锋一转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江贵妃不是邀请夫人去宮宴吗?过两天老奴去求江贵妃,让她找个太医给夫人看下。”



在骆嬷嬷看来,她家夫人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心病,二是这些年镇国侯府对夫人的不闻不问,不肯让她去请大夫回来医治,更是不肯让夫人出门。



即便有大夫来“看病”,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做给外人看的。



他们就是想耗死小姐,想让她一点一点,日夜饱受折磨致死。



倘若有宫里的太医给医治的话,兴许夫人也能多活几年。对,一定可以的!



骆娇恙闻言一怔,她也希冀自己还能多活两年,她还没见过长大后的孩子,怎能就这样死了?



骆嬷嬷见骆娇恙眼底渐渐凝聚起了生气,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纵使夫人与素心不说,她也知道当年夫人生下的孩子还活着。



她相信那孩子在那样的条件下还不死,定然是个有福之人。



夫人只要能留着一口气,日后见一见那孩子也好,这样或许都不会留下遗憾。(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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