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公堂上,你还敢嚣张?”陈才一点也不怂他,回瞪过去!



胡宗宪一直留意着严嵩的神态,见他眉头皱起,便急忙道:“刘试堂!你骗买了这些乡亲的斥卤田,现在根据朝廷告示,本官要你将所买的地尽数还给乡亲,所付的银钱一概不得收回!”



那边的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起来,没想到不仅能拿回地来,还能白赚一笔银子。



“凭什么!”



刘试堂下意识就叫了起来,会过神来后急忙大叫道:“胡知县,你不能这么判!那地都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难道你要让这些刁民白抢了我的银子不成?”



“凭什么?就凭本县发出去的告示!”



胡宗宪似乎早就对这人有怨气,厉声道:“八月二十五日后签订的田契买卖,官府不会受理!”



“日后造册之时,本县也定不会把那些田划到你那里!”



胡宗宪底气很足,消息是八月二十七、二十八漏出去的,他笃定刘试堂的地契一定是在那之后买的!



刘试堂自然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朝廷哪来的这么一条规矩!从无先例!”



“再说了,今天都九月初一了,你们才发八月二十五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这告示内容!”



“不知者无罪!你这是故意坑我的钱!”



胡宗宪早就在这等着他了,闻言便冷笑一声:“当真好大的胆子!到了公堂上还敢撒谎!”



刘试堂缩了缩脖子:“胡知县,我的话句句属实!”



胡宗宪继续给他下套,厉色道:“你说你不知道告示内容,那你为何平白去买那没用的斥卤田?”



刘试堂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方才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收回去。



他硬着头皮道:“自然是为了接济乡里!”



“县里刚发了大水,我看他们都快过不下去了,乡里乡亲的,自然要帮帮他们!”



“可谁料这些泥腿子非但不知感恩,反倒来这公堂上反咬我一口!”



刘试堂恶狠狠地望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对上方道:“胡知县,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才行!”



陈才对他怒目而视,其他百姓也对这种恶人告状的行为气的不行。



“本官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胡宗宪冷笑一声,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刘试堂:“你口口声声说,不知告示内容,是为了接济乡里。”



“可为何本官知道的情况不是如此呢?”



他大手一挥,衙役们便哄着一条穿着囚服,满身是伤的人上了堂,其惨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试堂,你且看看这是何人!你认不认识!”



“我……”



刘试堂望着那人血淋淋的面容,眼皮抖了抖:“胡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宗宪冷笑着道:“刘试堂,不管你认不认识他,反正他是认识你的。”



“刘佥!把你做的事儿都如数道来,不得隐瞒!”



“县尊老爷,我说,我都说!”



那名为刘佥的人惊恐的连连磕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至此众人才知道,原来刘佥是县衙中的一个书吏,前几日去签押房中时,意外看到了刚刚写完的这封告示。



然后他便用这这条消息,从同村的刘员外那里换了五十两银子……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刘试堂色厉内荏地怒瞪着刘佥:“你可是刘家村的!如此污蔑本老爷,不怕老爷我让你好看吗?”



刘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又抬头望着胡宗宪,哆嗦着不敢说话。



严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胡宗宪更是大怒,砰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公堂之上还敢放肆!”



“来人,上物证!”



话毕,便有皂衣的衙役从堂后走出,手中还端着一盘五个十两的大银锭。



“人证物证俱全,还能冤枉了你不成?”胡宗宪冷眼望着刘试堂。



“你……”



刘试堂脸色阴沉,面对胡宗宪这一套组合拳,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丝滑了,太顺畅了!



似乎早就有个大口袋放在那里,而他就是那个钻口袋的人。



“胡知县,我愿意把他们的地退回去!”



刘试堂暗恨,但眼下局势已经变了味儿,他似乎真的不能再抵赖了。



胡宗宪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今天不一拳给你这狗胆包天的东西打个满天星,你还真以为这原武县姓刘了!



“退地只是一项,你咆哮公堂,蒙蔽严相和本县的帐要怎么算!”



“我……”



刘试堂气势一滞,小声道:“胡知县,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我还是生员,你也不能对我如何……”



他说着说着,又转头向严嵩,哭诉道:“严相,学生是鬼迷了心窍,学生已经知错了!”



“学生愿捐出三百两银子,帮朝廷修堤!”



严嵩一听有银子,迟疑了片刻,但视线余光又望见了堂中眼巴巴望着他的一干百姓,突然脸色一正。



这个刘试堂想必横行乡里,很不得人心啊,而且由于某个胖子的原因,严嵩对所有胖子都没怎么有好感……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干扰县衙司法,欺瞒父母官员……”



严嵩轻轻摇摇头,历数着刘试堂的罪行:“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为何如此是非不分呢?”



“学生……”刘试堂神色茫然,刚要接着辩解,就听严嵩淡淡地道:“既然书都白读了,那就不要玷污圣人之道了。”



“发往本郡学政,革去功名吧!”



“学生……”



刘试堂的胖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都在打哆嗦,惨叫着道:“严相!学生冤枉啊……”



“住口!你已无权再自称学生了!”胡宗宪厉喝道。



俗话说:破家的知县,灭门的郡守。



从这个顺口溜中便可知,一地父母官对治下小民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刘试堂最大的依仗除了他的亲戚之外,便是读书人的身份。



如今秀才的功名被革,胡宗宪便可随意将他搓圆揉扁,这才是他最恐惧的地方。



一想到他曾给胡宗宪使的绊子、两人之间结下的梁子,刘试堂一头撞死在公堂上的心都有了。



另一边的百姓们即刻欢呼起来,高喊着青天大老爷,声如雷震,甚至都传到了县衙外的大街上!



严嵩面上带着轻笑,双手下压:“并非本相,此乃陛下之决定,本相也只是按章办事而已。”



百姓们闻言纷纷认可,并表示,陛下自然是圣明的,他圣明就圣明在,派了严相这么一个好官来了咱们原武县……



刘试堂的案子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原武县,并有继续向周边县传播的趋势。



见识了他的下场,之前那些偷偷买地的大户纷纷吓住了。



一方面赶紧联系自己在朝中的靠山,另一方面悄悄把自己买的地退还了一部分,观望着严嵩与胡宗宪的态度与事态的发展,在惴惴不安中过日子……



翌日,原武县县衙后堂。



胡宗宪已经处理好了一应事宜,回来向着严嵩禀报。



“严相,百姓们都已经收回了被买的地,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嗯,好。”严嵩抿着杯中茶水,面无表情。



其实他还在心疼那三百两银子,但在有些方面,有舍才能有得……



“严相。”



胡宗宪笑着道:“咱们原武县的乡亲们都知道了这事,还有个戏班子里的老秀才听说了严相断这桩疑案的事。”



“他专门写了一个戏本,名为《严宰相智除贪官》,特地交给下官,来请严相看一看。”



“若是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他们戏班子里这就开始排练,争取过几天就在咱们这几个县来回唱了。”



严嵩眉头一皱,他要除个官,还用得着智除吗?



光听名字就感觉很不靠谱啊。



但昨天傍晚断的案子,就算这老秀才再文思泉涌,再消息灵通,想必也没这么快就写出戏本来,这应该还是胡宗宪的意思。



既然是这位爱将的想法,那看一看也无妨了……



严嵩接过胡宗宪带来的一摞戏本,开始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胡宗宪坐在一旁,嘴角带着一抹轻笑。



这戏本上对昨日的审案进行了大量的艺术加工,将刘试堂本色写成了鱼肉乡里的恶霸地主,民怨沸腾,但他在京城中有大官作为靠山,大家只能任由他作恶。



还淡化了他胡知县的戏份,并且将他加工成了一个赤胆忠心的知县,但是本事平平,只能任由刘试堂作恶。



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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