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新朝的学术思想,实在是太混乱了,充斥着儒士对儒学的自我怀疑。



这种现象,不是从明朝灭亡开始的,而是早在万历年间就出现了。



如果再往前推,可以推到正德、嘉靖年间,王阳明就是其中之一。但王阳明的思想,很快就分裂为无数派别。到了明末,心学的名声奇臭无比,反而需要用程朱理学,来批判沦为空谈玄学的阳明心学。



这历时上百年的思想运动,归根结底,是明代社会发展带来的。



随着生产力的大发展,商人阶层的崛起,市民阶层的壮大,乡镇经济的繁荣,传统儒学很难处理新的社会关系。而明末的政治和民生凋敝,以及后来的满清入关,只是加剧了这种现象而已——可惜,这股思想运动,历史上被满清给掐死。儒学的自我更新,也就此中断,直到鸦片战争才重新点燃。



大同新朝,立国之初,儒生们依旧在反思。



一些人比较保守,认为应该复古,重拾秦汉的儒家经典,追寻儒家先贤的最初本义。这种人,可统称为“复古派”。



一些人相对保守,认为应该改良,将 后面的不方便说,因为不属于这个时空。



这两句话,非常类似戴震的名言,而戴震生活在清朝中期。



陈确的这篇文章,写得比戴震更为激进和全面。他说随着程朱理学深入人心,现在人人都讲理,就连愚夫愚妇吵架,都说自己占着“理”。长辈用理来斥责晚辈,尊者用理来斥责卑者,就算无理也变成了有理,晚辈和卑者据理力争也变成了忤逆。



权位高的人,嘴皮子利索的人,就显得很有理。权位低的人,不善长口舌的人,就似乎没有理。



因此,“理”已经走偏了,程朱理学成了桎梏思想的工具。



宋明理学,包括王阳明的心学,都认可气理之说。但陈确认为,除了气理之外,还应该添加心性。心性之说,以前也有,但必须提升到跟气理一样的地位。



气、理、心、性,四者合并,才是真正的天道。



甚至,陈确引入了物理概念。



气就是宇宙的物质基础,是世界组成的基本要素。



理就是万物规律,既是自然规律,也是社会规律,更是世间的一切伦常、律法。



心就是良知,是人类认识地位,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利益出发点。



包括现在还式微的自然科学,陈确也用这一套来阐述。气是物质,理是规律,心是认知,性是动力,研究自然科学的元素全都具备。



赵瀚看完这篇文章,思索片刻之后说:“下一期的《大同月报》,全文转载这篇文章。着令行人司,派人去杭州,把陈确招来翰林院做博士。他是杭州大学的教授,今后调来金陵大学教书。还有,让他做太子的老师,就讲‘气理心性’这一套。”



“遵旨!”



李香君颇为惊讶,因为陈确太过激进,一直在民间被视为“狂儒”。



这货出身蕺山学派,却在正统派和修正派之外,生生的脱离出来自成一派。而且他这派,目前就他一个人,连个正式的学生都没有(大学里的学生不算)。



“这些报纸,都拿下去吧。”赵瀚不想再看纯粹的吵架文章。



不管是学术之争,还是男女之争,是肯定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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