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赋税,压着明年来收。



陕西、山西闹成那副鬼样子,布政使都不敢年年压征,偏偏富庶的江西却敢!



何应瑞作为江西左布政使,已经被崇祯点评批评好几次。不是他胆子有多大,也不是他贪得太狠,而是江西的赋税根本收不齐。



土地都被士绅霸占了,小地主和自耕农很少,这让官府怎么征收田赋?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明末江西,就没有哪年把赋税征齐过。



直到现在,崇祯都以为江西连年大灾……



何应瑞没法给解学龙增兵,他得抠出每一分钱粮,乖乖给皇帝送去。能送多少是多少,反正交不齐的,崇祯皇帝也早就习惯了。



“唉,撤兵吧。”李宗学说道。



解学龙苦着脸说:“反贼就在府城,我怎么可能撤兵?一旦撤兵,怕是要问斩!”



李宗学反问:“就这么看着?”



“只能如此,”解学龙叹息道,“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必须留在白鹭洲,若是离开便为弃城逃遁。”



赵瀚啥都不干,只是据城而守,解学龙就已经穷途末路。



谁让他出兵剿贼呢?



解学龙若不做正事,老老实实留在南昌,吉安失陷也用不着背大锅。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谁做事,谁倒霉!



站在白鹭洲岸边,解学龙望着对面的府城,整个人已经心如死灰。



他攻不得,也走不得,只能傻看着。



整个江西,没人愿意帮他,他在独力对抗反贼。



本该赵瀚这反贼被围剿,可世事离奇,却似巡抚被围剿,解学龙已被压得喘不过气。



李宗学来到解学龙身边:“抚帅,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算必败无疑,也得寻机攻城,否则咱们的乡勇,自己就要悄悄跑完。”



“慕宗,你说这大明究竟怎的了?”解学龙仰望苍天。



李宗学默然。



解学龙指着城南码头方向:“就因为反贼不再劫掠,城外那些士绅商贾,便如平常无事一般。他们非但不帮我剿贼,反而责怪我挑起战事。究竟老夫是贼,还是那夺了府城的赵言是贼?”



李宗学说道:“他们其实心里清楚,只不过在观望而已。”



“观望?”解学龙冷笑。



“是啊,他们在观望,”李宗学说道,“现在赵贼势大,随时可以出城杀人,他们朝不保夕,自然埋怨抚帅多事。若抚帅手里的士卒,不止几千乌合之众,而是一万朝廷精锐。那么就是抚帅势大,抚帅掌握生杀大权,他们自会帮着抚帅杀贼。”



解学龙摇头苦笑,意兴阑珊道:“慕宗啊,还是你看得透彻,人心便是这样。朝廷如此,地方如此。”



李宗学低声说:“也是朝廷失了威严,偌大一个江西,连几百正兵都凑不齐。否则怎容那小小反贼闹腾?”



解学龙突然按住剑柄,正色道:“慕宗,我若死了,你便去投贼吧。”



“抚帅何出此言?”李学宗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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