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来几场春雨,若再这么干旱一个月,今年家里恐怕又交不起租子了。



贫寒子弟,总是想得更多,哪像费如鹤只知道玩闹。



……



在石塘费家住了两天,费映环终于坐船回家。



赵瀚指着山下无数造纸坊,问道:“公子,咱家的造纸坊也这么大吗?”



“还叫公子,不叫爹爹?”费映环笑问。



赵瀚说道:“敬在心中,不在嘴上。”



“滑头,”费映环笑着说,“咱家的造纸坊,可没石塘这边兴盛。拢共也就两三百工人,哪像石塘的造纸坊,动辄便有几百上千人?而且纸质欠佳,造不出贡品奏本纸,派人偷师好几次都没学会。”



纸厂的工人,全是雇工,又称雇奴,身契掌握在雇主手中,你想花钱挖人都没法挖。



而且,石塘奏本纸工序复杂,从采料到出纸售卖,制作工期长达一年,挖人和偷师都不是容易的事儿。



“爹爹,酒来了。”酒魄抱着一个酒壶过来。



费映环接过酒壶对嘴吹,灌了一口说:“令尊生前真是举人?”



赵瀚答道:“千真万确。”



“不是出身哪个大族?”费映环狐疑道。



“寻常儒户而已。”赵瀚说道。



费映环心里愈发迷惑:“除了八大家和范文正公,你还学过哪些人的文章?”



赵瀚模棱两可道:“学过许多,记不太清,也背不出来。”



“拿纸笔来!”费映环突然喊。



琴心和剑胆,立即捧着文房四宝过来。



费映环说:“你读过哪些好文章,且写一个条目出来。”



赵瀚仔细思索片刻,懒得再去多想,干脆凭记忆写下《古文观止》的目录。



肯定有些文章忘了,但一半应该还记得,毕竟只是写标题而已,又不是让他默写全文。



费映环趴在旁边观看,刚开始都是先秦文章,他大部分读过的——就是如此诡异反常,费映环不读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却对先秦古文非常熟悉。



写着写着,费映环突然说:“秦汉古文都不用,我是认真研习过的,你且从魏晋六朝开始写。”



赵瀚立即换行,费映环颇为期待。



《陈情表》,读过。



《兰亭集序》,读过。



《归去来辞》,读过。



一直写到《北山移文》,此后的十多篇文章,费映环发现自己只知道一两篇。



杜牧的《阿房宫赋》,那么有名的文章,费映环竟然听都没听过!



杜牧,不是盛唐之人。



复古派大都鄙视晚唐(晚唐派除外),别说是晚唐的古文,就连晚唐诗歌都很少去读。



赵瀚只是闷着头写,转眼就写了上百篇。内容他多半都忘了,可文章标题却记得许多,扔给费映环慢慢看呗。



费映环的表情愈发惊骇,把视线从纸上转向赵瀚,仿佛就像在观察一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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