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程澈感觉自己像一架失事的飞机坠入水库。四周的水密密麻麻地灌进她的每一寸肌肤里,像惊天巨浪袭来,无处可逃。
其实她会游泳,甚至比程亦奇的技术还好。初中之前,在程延东的训练之下,他们兄妹俩几乎每一项运动都很出色。
可是,那天程澈穿着沉重的捞鱼服。进了水的捞鱼服像枷锁一样限制了她上浮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她在落水前刚给了乐恒里两腿,没有提前热身的大腿在接触到冰凉刺骨的水后立刻就抽筋了。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像片羽毛一样,无力地往下沉浮。她脑袋空空,只看见闪闪发光的太阳离她越来越远,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得闭上了眼。原来死亡的瞬间比努力活着还要难受千万倍,她想。
幸运的是,意识完全消失之前,程澈感觉有人游到了她身边。
在手掌交握的瞬间,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来人是谁,就彻底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回想起那天,程澈的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她捧着水杯,假装不经意地问:“祁琚这些天在学校吗?”
程亦奇靠在床尾板边,看着程澈许久,才摇了摇头,“我没见到。”
程澈“喔”了一声,低头玩了玩水杯,又抬头向程亦奇要了他的手机。程亦奇心知肚明,他直接把祁琚的号码界面调了出来,抛给程澈。
程澈小嘴一撅,笑嘻嘻道:“总要说声谢谢嘛。”
程亦奇沉默,他看着正在鼓捣手机的程澈,许久才压低声音道:“是祁琚要向你道歉。”
可惜程澈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听到他这句话。
程亦奇无奈起身,接过程澈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自觉地把空间留给她。
可程澈一直没打通祁琚的电话。
-
天刚刚亮,程延东就来了病房。
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哽咽着把女儿抱在怀里,下巴的胡子扎得程澈额头疼。
程澈昏迷的这几天,程延东几乎没睡过觉,一直守在病床前。陈桑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程澈情况转好,赶紧让程延东回家睡一觉。
程澈握着程延东的手,把玩着他手掌上的茧子,听他又气又恼地教训程亦奇没照顾好妹妹。
等程澈吃过早餐后,学校领导和基地人员不知从哪得知她醒了的消息,带着大大小小的保养品看望程澈。
程澈实在不想听一群人在病房里叽叽喳喳,假装又要头晕顺势倒在床上。程亦奇一眼就看出她在演戏,直接把他们请出了病房。
透过房门,程澈听着程延东声大气粗地教育西装革履的副校长,偷偷为他比了个赞。
……
这一场落水意外上了荥城晚间新闻。此后,农科所严密封锁了水库,禁止任何无关人员接近桑基鱼塘;一中也取消两天一夜的学农实践,变成只有一天的秋游。
乐恒里被记了一个大过,受到学校警告的还有程亦奇。
程澈昏迷的第二天,程亦奇带着家伙冲进了乐恒里常待的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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