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寒渐渐回过神来。



他的意识回笼,怔愣的盯着盛满了雨水的掌心,又慢慢的握紧成拳,雨水从指缝里满溢而出,又重新被雨水重新浸湿,如此反复。



就像是他现在的思绪一样,纷乱不堪。



云心说的是事实。



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数,甚至能将这件事情交给皇帝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李沐清如今还时常昏睡不醒,而略知此事的尹褚校尉算是自己的亲人。



除了唐婉之外,还有谁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将这些消息都告诉皇帝?



包括那两个村庄的情况,那千百个天启的子民的情况,都曾经被书写成册,安置在他书房的桌上,而唐婉只要有心,想要看见那些机密并不算难。



除了她之外,还有谁?



封北寒的眼神渐渐锐利,他在雨里吩咐云心。



“如果,她连对小檀的执着都是假的呢。”



云心一时哑然。



王妃那般阴晴不定的性子,加上最近发生过的事情,她也不敢打包票。



如果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阴谋,那么她只要独善其身就可以了。



小檀,现在拨开被唐婉喜爱的仆役这层表现,也就只是个丫鬟,无足轻重。



云心突然呼吸都停滞,半天没有说话。



整个院子里,只有赤霞开口:“那么现在,没了那位王妃,我们是不是该自救一下?”



……



学士府。



唐婉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站在厅中,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明德。



“你说,他通敌叛国,甚至害死了千百的天启百姓?”



不可能。



他是愿意将征战沙场的先烈牌位都供奉才祠堂里的封北寒。



他是在边疆镇守了十年的镇北王。



他想要给天启剜疮。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泄露消息,而让两个村庄的百姓被屠戮,乃至于无人生还。



黄明德微微低垂着头,眼看着唐婉眼底的震惊和惊惧,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眼睛眯起:“王妃,这些事情再有大半个月就能有一个结果,在此之前,皇上问您,是否想和离?”



“和离……”



唐婉双腿发软,头疼欲裂。



从古至今,哪里有皇族和离的先例。



如果她真的答应了和离,写下了和离书,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封北寒就此再无瓜葛。



怎么可以。



她攥紧了拳头,感觉到四周传来探询的目光,她按捺住胃里翻搅的疼痛,开口:“我们天启从古至今没有这样的先例,多谢皇上的美意,但我还没准备彻底跟王爷划清界限。”



封北寒是她选中的男人,岂能有弃他而去的道理。



但现在,她势必要先应付这群豺狼虎豹才行。



于是她正了身形,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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