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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他再说什么,又被秦忱拎了起来。



秦忱将他狠狠摔到地上,脚踩上对方的腿,再也没有去看钟宛。



仿佛接下来不过是他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的恩怨。



“你看她做什么,怎么,一个大男人想求着一个女人帮你忙?”他弯下身,提起对方衣领。



没等对方说话,便是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清。



总之场面很混乱,秦忱想动手,旁边朋友都去拦,那架势足足惊动了周遭全部人。



钟宛就站在所有人之后,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些。



然后,提着茶几上的一个空酒瓶,冷冷地看向人群中的秦忱。



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她。



那一块已经完全混乱,歇斯底里。



可是要问她怕吗,她不怕。



她想结束这一切,彻底的结束。



秦忱不是要她动手吗,如果动手可以结束这一切,那她就去。



反正之前做过一次,她不怕做第二次。



人群里,秦忱冷眼看着被护住的人,兄弟都在劝,两边都劝,可他置若罔闻。



也是这时,旁边有道声音喊秦忱,他转过头去。



那一刻,只看见一个酒瓶狠狠朝着他挥了过来。



近在咫尺,夹杂着凛冽的寒气。



“砰”地一声巨响惊起。



酒瓶朝着秦忱的头砸去,瞬间裂碎两半。



之后,周遭所有声音都静了。



人们错愕又发怔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钟宛拎着酒瓶。



看着秦忱被打后仍然能好好地站着,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下,秦忱却像感觉不到,转过身去看她。



就跟很久以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秦忱还说栽过一次的事,他还会栽第二次?他不仅栽了第二次,还比之前栽得更狠,更惨。



鲜血慢慢糊了秦忱的眼,他只觉得那种灭顶一般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



很疼,真的很疼,可是他真的能一声都不吭。



即使眼前的女人完全面无表情,手里的啤酒瓶也裂成两半,还能冷眼看着他:“你让我动手,那现在这样,够么?”



够么,当然够了,这也是他的目的。



秦忱笑了:“这样才对啊,这样,你心里才痛快。”



刚说完,他便脱力地跪到地上。



那一刻,脑袋里想的竟然不是其他,而是很久以前,钟宛还是非常胆小的时候,她做什么都不敢,只能怯生生地找他,小声叫他忱哥,问他能不能帮个忙。



当初那般青涩的人,原来已经这么狠了。



他还以为,她多少会留着情……



钟宛丢了酒瓶,道:“那么以后,忱哥该是清楚自己做事不用那么冲动的吧。”



秦忱点头:“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说着,他又笑,盯着地面,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话:“你从以前就是不信我的,不管什么时候,宁愿信别人也不愿意信我,只要是别人,那就是好的,只要是我,就是坏的。”



像是要求证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抬眼看钟宛:“你说,我真的那么坏吗?”



钟宛无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秦忱缓慢地说:“虽然我最初的目的并不单纯,我骗过你,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会信任的、唯一后背会毫不犹豫信任交付的人,只有你。后面这几年来,我什么都没做,除了那一次我做错了,我再没有做过……”



“可是你捅我刀子这件事,你要记住,已经好多次了。”



“好多次了。”



周遭没人敢说话,这话,便清晰地传进钟宛耳朵里。



别人都觉得她无情,没有心,要不然怎么听着这些话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此刻的秦忱,能说出这些话已经近乎卑微到尘土里。



钟宛只是低垂着眼,毫无任何其他反应。



鲜血顺着往下滴,秦忱觉得意识都不甚清楚。



即使这样仍然撑着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是境地到了这样还是整个人不清醒了,所以愿意说出深藏许久的心里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可是我们斗得太狠了,都是不习惯低头的人,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现在我承认了,我秦忱,承认——”



他就是爱她。



他秦忱,就是爱她。



从很久以前就是了,只是他生性如此,他这辈子可悲又孤单,从开始就陷在泥潭里,不配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叫爱。



甚至,他曾也做过伤害她的事,伤她对他的感情和信任,想以此表明自己还是那个冷血的秦忱。



可是,可是。



他就是变了。



直到现在无法补救的局面。



以至于回过头发现,他最舍不得的还是钟宛,不管说多少次狠话,跟她如何磕到骨头都疼,他就是舍不得的。



她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后悔过呢。



他也有后悔的时候,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然而人这一辈子没有回头路啊,只能蒙蔽着自己往前走。



他就算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如钟宛所说,回不去了。



说到一半,秦忱还是没能说出那句我爱你。



他仰头,恍惚地看着头顶灯光,觉得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解脱过。



之后他失了意识,倒了下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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