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吩咐谭超清点人数。谭超点到最后,发现确实少了一个人。梁道安回头看了一眼刁毛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了:你错怪管锥了。



梁道安:“管锥,你说说这个人为什么要跑?”



管锥:“最近梁氏下面已经有了些风言风语,但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就说我们要出走的事情。可能是下面人听了,害怕被带走,所以就跑了吧。”



梁道安轻轻点头:“愚昧,还不值一张机票钱,我带他走干吗?管锥,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不要再让这种谣言继续流传了。”



管锥喊来谭超:“你去把人集合起来,跟他们说,不准再在私下里传播谣言,要让我发现还有乱说的,肯定不饶他。”



说完管锥回头看着梁道安,梁道安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会儿,梁道安先开口:“这就完了?”



管锥点点头:“完了。”



梁道安露出不满的表情:“小辉,还是你来处理这件事吧。”



刁毛辉说:“是。”



刁毛辉先让谭超把人解散了,人走完之后,又亲自去喊来罗大厨手下的两个厨子,说八爷想吃野菜水饺,让厨子去摘点儿野菜。那两个厨子没怀疑什么,转身就要去找篮子,结果又被刁毛辉叫回来,说不用篮子,要亲自开车带他们去,野菜就放车里。



说着刁毛辉发动了一辆越野车,带上谭超和两个厨子就往山上去了。临走前还到梁道安身边说了句:“稍等。”



刁毛辉大约20分钟以后就回来了,两名厨子被绑在后排座位上,嘴里塞着布。刁毛辉下车之后让谭超再次集合所有人,集合完毕后把两名五花大绑的厨子扔到地上,对所有人说:“看清楚了,又是两个逃跑的。梁氏现在好得很,咱们这次出来是做一笔大买卖,做完都有钱分,很快就能回新庙了。如果你们想走,来跟我说,我不留你们,我们不缺分钱的人。但偷偷逃跑,还开走我们的车,你们看好了,这样的人是什么下场。”



刁毛辉掏出手枪,“砰砰砰”“砰砰砰”,朝每人连打三枪,地上两个本来还在挣扎的厨子像被击中的气球一样,迅速泄了气瘫软在地上。



对于刁毛辉的行为,梁道安是满意的,拄着拐杖往山上走去。管锥跟在梁道安身边,一路没说话,却暗暗心惊:刁毛辉的思维比之前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为了遏制逃兵现象,没有叛徒可以惩戒,他就自己制造叛徒。这种人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与此同时,中国方面关于丁卓的调查并没有新的发现,反而从抓管锥的那些人反馈的消息里发现管锥可能没有变节,这对正在面对调查的丁卓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更好的消息是罗大佐通过替代种植工作组带给丁卓的消息,说是梁道安有可能从勐腊县穿境而过。



丁卓那边局势渐渐明朗之后,总队接到了原先打给丁卓的电话,是老萝卜头儿带来的消息:梁道安的一吨多货明天从畹町口岸东侧入境,直接到达遮放镇。



丁卓在看了简报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梁道安的两个交易地点一东一西,间隔1000多里。要么这两个交易地点有一个是假的,要么梁道安两头出货。



由于丁卓现在的特殊情况,这次的情报被摆在了总队的会议桌上,一边是疑似变节的管锥,另一边是多年来消息一贯准确的老萝卜头儿,总队会采信哪个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总队的目光被老萝卜头儿吸引,那管锥将有可能被釜底抽薪,形势将会十分危险。



刁毛辉处决了两个厨子之后,梁氏再也没有人在私底下传播梁道安要走的消息了。只是这种办法只能管得住人嘴,而从收服人心角度上来说,这次的行为是得不偿失的。好在梁道安已经没那么在乎人心了。



管锥跟着梁道安上山后在后山闲坐,现在形势紧急,但他却无事可做,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刁毛辉用地换来的飞机到了——一架s76和两名飞行员。



刁毛辉下去迎接飞机了,管锥坐在山上拿望远镜看下面的飞机,正想着怎么毁掉刁毛辉的计划。刁毛辉的这个计划最薄弱的环节无疑就是飞机,只要飞机或飞行员其中一个出问题,整个计划都将报废。



对飞机做手脚很容易暴露目标,相对来说飞行员要好办得多,只要在没人的地方将他们控制起来,随便藏在哪里,刁毛辉一天找不到,飞去栎树码头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刁毛辉的计划是环环相扣的,看似严密,但只要一个环节的时间没衔接好,整个行动立刻报废。



管锥想下去先探探飞行员的底,摸清楚了才好找机会,刁毛辉不会意识不到飞行员的重要性,对飞行员动手脚也是一步险棋,要慎之又慎。管锥收望远镜前,最后又看了一圈,竟然看到对面山腰上好像有个人头。他以为那是刁毛辉派的暗哨,又坐下来调整焦距,在山上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想到越看越高兴。



望远镜里至少有200个人,全都是经过伪装的,没有伪装的也躲在树林里,全都带着武器。刁毛辉不可能派出这么多人来放哨,很可能是陈培耀的人到了!



“靠谱!”管锥在心里把罗大佐从上到下夸了一遍。



这个发现直接改变了管锥刚才的计划,他下山从飞机前经过,刁毛辉正在跟两个飞行员说话,见管锥过来,只是斜眼看了看并没有说话,管锥看了会儿飞机也没说话就走了。然后管锥找到谭超叮嘱他等下可能会有人打过来,让他注意安全,并交代了一些他要做的事情。等管锥再返回的时候,刁毛辉已经不在那儿了,只有五六个梁氏的士兵看守着飞机,不准其他人靠近。管锥问刁毛辉去哪儿了,士兵说他把飞行员带走了,还不准人问飞行员去哪儿了。



管锥心里暗暗觉得刁毛辉确实足够聪明,果然早就意识到了飞行员的重要性。



管锥回到山上,拿着望远镜又看了会儿对面山腰,此时山腰上的人已经开始活动了,正慢慢往山下接近。



管锥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和火力配置,发现陈培耀还是轻敌了,他可能以为即使梁氏的人都在这里,也不过是一百多个人的士气低下的部队,派来二百多个人足以收拾这些人。但他没想到这里还有村民,村民以往都是梁道安养着的,有不少是从梁氏部队退下来的人。管锥估计,陈培耀这次被打回去的概率很大。



管锥正在想着,陈培耀的人突然加速朝云浮洞冲来,冲到山下正好迎面碰上梁氏的人,双方先是吵了起来,估计对方是要见梁道安,梁氏的人当然不同意,紧接着开始推搡。也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反正枪响了,双方迅速后退,互相射击。管锥估计枪声惊动了梁道安,赶紧转身跑回那个堡垒一样的房子里,刚进去梁道安迎头便问:“怎么回事?”



管锥:“不知道,我听到下面有枪声,好像打起来了。我有点儿担心,就过来看看。”



梁道安:“我没事,你快去看看怎么了。”



管锥点点头,又跑出去,下面的枪声越发密集了,管锥看到远处一辆车往村里疾驰,应该是刁毛辉回来了。而谭超在下面带着人和对方互相射击,村里不停有人冲出来,加入梁氏部队一方。梁氏的人越来越多,陈培耀的人渐渐不支,有后退的趋势,这时候陈培耀的部队后方却突然有人架起了火箭筒。刁毛辉正好从车上下来,见到对方的火箭筒大吼:“卧倒!快卧倒!”



喊完刁毛辉自己也卧倒了。一共三颗火箭弹,其中两颗落在前方梁氏阵地上,最后一颗破甲弹正好打在停着的s76上,顿时腾起一阵黑烟,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原本就被步枪打得千疮百孔的飞机最终在熊熊大火中化成一堆废铁。



梁氏的人这时候也抬出了火箭筒,但陈培耀的人已经钻进了背后的森林里,谭超想追,刁毛辉赶紧拉住谭超。



管锥满心欢喜同时又满面愁容地回去跟梁道安汇报:“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人,打得很厉害,但已经被刁毛辉指挥人打退了,现在他们退进了后面的森林里,估计是怕有埋伏,我看我们人也没追。不过……”



“不过什么?”梁道安紧张地问。



“咱们的飞机好像被击中烧毁了。”



梁道安不由得紧张起来,厉声问:“你说什么?”



管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梁道安说:“你赶紧下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让刁毛辉来见我。”



刁毛辉见到管锥的第一句话是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管锥:“我一直在山上,枪响的时候我在八爷身边。”见刁毛辉的神色犹疑,他又补了一句,“八爷找你,你不信的话就去问问八爷。”



刁毛辉上山,详细汇报了过程,这次倒是没往管锥身上推责任,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陈培耀捣的鬼,管锥没有能力在这里组织起200人的进攻。



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飞机毁了,明天栎树码头的交易还要不要继续。如果这次交易不成,那这批货就等于沉底了,因为鱼头的事情,买家们本来就有很多疑虑。这次不能再失败了。



刁毛辉力劝梁道安现在启程,梁道安也不想再等下去了,这里已被陈培耀发现,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了。



梁道安决定了之后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只选了15个士兵和一个向导,一共20个人、4辆车迅速出发,剩下的人由谭超带着在这里阻挡陈培耀后续可能的进攻。临走前管锥交代谭超:“我们走了之后,你在这里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没有跟去。就说八爷派我回老八寨看守梁氏的土地去了,绝对不能说我跟梁道安往东走了。”



梁道安一行出发了。管锥开车,向导指路,山路颠簸,好在车的性能优越,燃油充足。路上梁道安和刁毛辉在车里一直在讨论陈培耀是怎么知道位置的。



几个人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是陈培耀在梁氏有卧底,可能是上次逃跑的人把这里的位置告诉了陈培耀。但不管怎样,现在和他纠缠都是不明智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栎树码头的交易。



这样的山路管锥一直开到天黑,又换刁毛辉开,向导可能也累了,丢下一句“这条路一直往前开,没有岔路不要喊我”就睡去了。梁道安也在后排躺下了,睡前说的是“不要停,一直开”。看来白天经过陈培耀一闹,梁道安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山路之难行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在经历了泥泞、巨石、长陡坡等各种路况之后,四辆车有三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坏在了半路上,仅剩下一辆奔驰g还没有抛锚。这辆车除了驾驶员外,还载着梁道安和向导,还有1100公斤海洛因。车在山路上开,其他人全在后面步行。



管锥问了向导,了解了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移向车子的右后轮,趁人不注意从挡泥板里拉出一个绳头,那是他提前做好的引燃装置,前面三辆车在半路抛锚也是他动的手脚。



右后轮是引燃装置,但着火的却是左前轮。刁毛辉赶紧带人先把梁道安从车里扶下来,又指挥人把货卸下来,好在火势不大。虽然这次燃烧很可疑,但要说处心积虑又不至于,要是有人做手脚,那为什么不装炸弹呢?所以除了刁毛辉去检查了一下之外,并没有人起疑心。而刁毛辉现在也没有更多精力去调查这件事,因为现在已经过了他预定的交货时间。



没有车,只能靠人搬运。梁道安把管锥和刁毛辉叫到一边说:“靠人搬运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但你们要留心,要防着有人带着肩膀上的白药逃跑。”



梁道安的疑虑很快被刁毛辉打消:“这里就这一条路,不会有人敢带着海洛因下路,在这种森林里下了路肯定迷路。”



梁道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吨多的货,除了梁道安和罗大厨之外,其他18个人分两次才全部运到栎树码头,在搬货过程中,大家都走一条很窄的山路,那是向导指的一条近道,也是这位向导这辈子指的最后一条道。第一趟货刁毛辉搬得最快,他要先去码头联系旅馆。管锥紧随其后,将货交给刁毛辉,看刁毛辉的样子是想在这里看守这些海洛因,不想再搬第二趟了,管锥也没说什么,自己掉头返回。回去的路上稀稀拉拉遇到几个搬货的人,这些人由于体力不同,队伍被拉得很长,首尾不能相顾,有时隔很远才能见到一个。



管锥在一条很窄的靠山小路上遇到那个向导,朝对方点了点头,站在路边等他先过。在两人身影相交的时候,管锥突然抽出匕首,然后在血流到地上之前一脚把他踹下了悬崖。



货全部运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向导不见了。



有人说他可能掉进悬崖了,但更令人信服的说法是他带着自己肩膀上的几十公斤海洛因跑了,因为他是向导,他认识路。这个说法看上去是最合理的,梁道安和刁毛辉不信也得信。可丢了几十公斤货无所谓,这些人失了向导可怎么办?但此时此刻,最要紧的还是交货。他们根本顾不上细想这些问题。



距离刁毛辉和对方约定的交货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到达码头之后刁毛辉带人到码头查看了一番,此时码头已经没什么货船了,只有稀稀疏疏几个搬运工在搬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货物。



刁毛辉确定安全之后拨通了对方电话,三个买家却只联系上两个,另一个在预定时间等不来刁毛辉而提前走了。好在这两个买家也瞅准了机会想要抄底,在刁毛辉答应价格再降三分之一之后,愿意多买一些,各买400公斤。



第一家买家确定刁毛辉到了之后,从中国一侧的山里把三艘小船放进江里,一共过来十个人,跟着刁毛辉对了暗号之后到码头一间简陋的房子里验货。验货之后,其他交易很快完成,对方交了银行本票后用船拉着货返回了江对岸。刁毛辉又联系另外一家,用同样的方法完成了交易。



两笔交易梁道安获得了200万美元,本来应该还剩下300公斤,但向导失踪,导致他带着的那30公斤海洛因也失踪了。梁道安手里还剩下270公斤,扔了实在舍不得,带着走又不现实,这个点江面上连货船都没了。刁毛辉也没有办法。



管锥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他在等梁道安想起某些事情来,这件事只能是梁道安主动想起,自己一个字都不能提。



但是无奈梁道安想了半天,愣是没往管锥的那个方向想,管锥只好暗示说:“270公斤啊,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八爷你给我五公斤我卖了十多万呢。要是那时候卖就好了!”



梁道安摇了摇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管锥,一脸疑惑地问道:“那时候我给你的货你卖给谁了?”



“叶尘啊。”管锥漫不经心地说道。



梁道安说:“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儿耳熟,我记得你说这人是勐腊的?”



“是啊,我那时候就跟你说过,我记得当时罗大厨也在场。”管锥看向罗大厨,罗大厨却面无表情,像座雕像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梁道安说:“你现在试试联系这个叶尘,问这些货他要不要。”



管锥摇摇头说:“我很久没联系他了,现在我们这么急着出货,我担心他不一定敢要。”



刁毛辉也帮腔说:“这么急着卖,一般人确实不敢要,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这个人可不可靠都不好说了。”



梁道安盯着刁毛辉:“指望你安排,你安排好了吗?我这三九品的货,你给我卖出了黄枇的价格,最后还有这么多没出手。指望你找个向导,人却带着货跑了。你找的飞机呢?成废铁了,白送给人一块地!”



这次发火是梁道安对刁毛辉最近所有不满的集中爆发,刁毛辉也不敢再说什么。梁道安又对管锥说:“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管锥说:“电话我倒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打通了。”



实际上管锥确实还记得那个号码,但当时是梁道安送给管锥货,管锥假装卖给中国买家才有的这个号码,现在八成已经作废了。管锥的想法是梁道安如果让打这个电话,那就打过去,如果打不通,那管锥可以向梁道安提议亲自去勐腊找人,这样才有可能把梁道安骗进去。



“你试试看。”梁道安说。



管锥手朝刁毛辉比了比:“那……”



梁道安说:“把你那什么卫星电话给他用。”



刁毛辉苦口婆心地劝梁道安:“八爷,咱们没有时间了,再耽误我们就走不掉了。”



梁道安愤怒地质问:“走不掉是谁的错!咱们现在光靠两条腿能走多远?”



刁毛辉再不敢说什么,只好拿出电话交给管锥。



管锥接过电话,拨通号码,当着刁毛辉的面打开了免提,并把声音开到最大。电话竟然是通的,“嘟”了三四声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



“我是管锥。”管锥说出这句话时的心理十分复杂,对方只要具备一定的专业性,就会时刻处于行动状态。但面对这种没有计划的临时性变故,对方会不会配合就不好说了。同时管锥也为这个号码还存在而感到兴奋,因为很可能是丁卓依然在履行职务,自己一定程度上还受信任。生死存亡都在对方的下一句话上。



“你最近跑哪儿去了?上次你给的东西真不错,想找你再拿点儿的,死活都联系不上了。”



梁道安示意管锥继续说下去:“对吧,我当时就告诉你是三九鹰箭旗,再差能差到哪儿去,你要差的我还没有呢。”



“货是好东西,但我们这儿你也知道,县城消化不了多少东西。要运出去也难,你要有货就给我便宜点,怎么样?”



“货我有,你要的越多就越便宜。”



那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管锥问。



那边又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不会是偷了哪家仓库想出手吧?兄弟咱们虽然走的不是白道,但你这货要是黑吃黑来的,我可不能跟你做生意,你的货上面可是印着鹰箭旗的,梁氏我惹不起。”



世界上最美妙的赞美不是面对面的夸奖,而是在你背后的褒扬。叶尘对管锥说惹不起梁道安,这样的话使梁道安非常受用,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也频频对管锥点头,示意可以降低价格。



管锥对着电话笑笑说:“我现在是梁氏的人了,这是我们老板授意的,你放心买,我是在金三角混的,要真黑吃黑先死的也是我。你怕个蛋啊。”



“嗯,也对,不过我想当面跟你谈。货现在在哪儿呢?要不我这两天去一趟江口,我们在那儿把事情定下来?”



“你不用去江口了,我就在你家门口。我手里有点儿货,本来是卖给别人的,但约好的人没有来,就这么带回去也不像话,这不就想到你了。”



那边迟疑了一下说:“就在家门口啊?那你这做得不对啊,应该提前跟我说,我好准备一下接待你啊。”



梁道安伸手捂上话筒,对管锥说:“你问问他,能不能安排车把我们送到越南边境。”



管锥点点头,对电话里说:“我有个事要跟你说,我这里车坏了,你能不能安排几辆车把我送到越南边境去?”



叶尘说:“可以啊,这点儿小事不麻烦,我们的车队经常来往,只要不是运一支军队过去,我都行。就是价格……”



管锥看了眼刁毛辉,他正在一旁阴鸷地盯着管锥,而梁道安明显非常热情,不停地对管锥点头。



管锥会意,对叶尘说:“我这200多公斤,你说给多少钱吧。”



叶尘问:“200多少啊?”



管锥:“270公斤。”



叶尘:“这么多啊,那我一下也吞不下啊。”



“你是傻了吗?都说了可以给你便宜点儿。”



叶尘在那边思考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问:“那你说多少钱?”



管锥说:“我这么多货,按照之前我们交易的价格,至少能卖到1000万吧?现在我给你打七折,700万给你。”



电话里叶尘的声音自带摇头特效:“不不不不,凭良心说,你这些要都是三九,我700万买过来那算是打劫你了。可我目前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



管锥问:“那你能拿出多少?”



叶尘:“500万,这是我的家底了,我跟你们没法比,我就是把这个小县城搜刮光了也比不上你们一批货的利润。”



管锥看向梁道安,在得到默许后接着说:“500万就500万,但你要保证把我们送到越南边境。”



“那是肯定的,送你们到越南对我来说很容易,以后再有这种事,我还指望你多想着我呢。”



管锥:“那你过来吧。”



“去哪儿?”



管锥:“你到对岸来啊,我们在栎树码头。”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呢?这么多年你哥天天望着那条江,但就是没出去过。我记得我们在江口码头那次我就跟你说过,你得把货送进来。而且你们不进来,我怎么送你们去越南?栎树码头又没有轮渡,我给你变几辆车过去?”



管锥又看向梁道安,没等梁道安做出反应,刁毛辉抢在前面说:“不行,太危险了。”



管锥摊摊手,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八爷。”



梁道安也有点儿犹豫,盯着管锥看了很久,问道:“管锥,你相信这个叶尘吗?”



管锥点点头:“老主顾了我当然相信,这么高的利润率,他不会不想赚这个钱,不但想赚,他还想以后接着赚。”



“那我能相信你吗?”梁道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管锥突然站起来:“我以为0号界碑事件之后,没有人会再怀疑我对您的忠诚了。我要是想害梁氏,0号界碑事件之后,金三角就不再有梁氏了。我自从到梁氏以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梁氏的事情,这一路走过来,我也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安排,都是听刁毛辉安排。现在我们穷途末路了,这个办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八爷你让我打的这个电话,这是我们唯一能按时到达越南的机会,八爷你让我打电话沟通,我就打了。你现在怀疑我,那我就把电话挂掉,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着管锥伸手去桌上拿电话,却被梁道安抢先把电话抓在手里,梁道安看了一眼刁毛辉,刁毛辉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只好保持沉默。



梁道安慢慢将电话递给管锥:“我相信你,你安排吧,我们尽快过江。”



接过电话,管锥和叶尘商量完具体事情,刁毛辉一脸不爽地接过卫星电话走了出去,管锥则带人整理剩下的海洛因,等待叶尘派的两条小船。很快,梁道安一行人过江。



踏入中国领土之后,梁道安一行由叶尘派来的人领着往树林里走。树林不深,杂树也不像对面那么多,中间还有一条平坦的车行道,虽然不是铺装路面,但已经足够平坦,至少对梁道安来说要轻松很多,前面走过的那些路简直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



管锥一行人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到了一处平坦一些的山洼里。四五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将整个天空都遮挡了起来,由于没有阳光,树下有大约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寸草不生。管锥看到两个身着夹克的人靠在树上,心里一惊,责怪自己大意,因为面前的两个人他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叶尘。为了不被看出破绽,管锥快速走了几步,笑着说:“叶老大,好久不见。”



其中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胖子满脸笑容地走上来,看那样子应该看过管锥的照片,上来一把拉住管锥说:“哎呀,好久不见啊好兄弟。”



两人一番寒暄。由于梁道安的身份不方便泄露,管锥在介绍的时候只说这是梁氏雇佣的制毒师,现在要去南美学习一项提纯技术,所以要借道越南去马来西亚坐飞机。叶尘也十分狡猾,他只带了一个人来见管锥,还有一个是刚才带路的人,叶尘对这两个人的介绍都是自己兄弟。双方都带着枪,所以交流起来无须废话,在树林里坐下来谈事也很快。



所有问题都很快敲定,管锥表现得恨不得立即交易,但叶尘突然说:“那我现在回去取钱,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小时之内我就能回来。”



管锥一愣,问道:“取钱?你不会是打算给现金吧?”



叶尘摊摊手说:“那你想要什么?”



管锥说:“我们这是赶路,带这么多现金恐怕运输都困难,你给我瑞士银行的本票。”



叶尘笑道:“你还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是混县城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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