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最后一天,秦霄与小蝶的婚礼如期举行。



说是婚礼,其实就是找个由头,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



秦霄也不想太过劳民伤财,没有大操大办的意思,省略了大量的繁文缛节。



商鞅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过于简短的流程不符合秦霄的身份,于礼不合。



不过也仅仅只是私底下抱怨几句。



到了婚礼这一日,商鞅在下值之后,罕见地没有留下加班,而是非常准时地来到秦霄家中。



“些许薄仪,恭贺主公大婚!”



商鞅递上一封红包,交给秦霄的管家刘福,拱手笑道:“刘管事辛苦了,这几日,您恐怕有得忙了啊。”



在任何时候,只要是结婚,都免不了随份子钱这种事。



当然,商鞅那个年代是没这说法的。



不过入乡随俗,领地内大多数人所生活的时代都有随礼的习俗,商鞅也就从善如流了。



给主公送礼,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重了也不好,轻了也不行。



为了避免这种麻烦,秦霄早就明言,无论任何身份地位,随礼一律以一两银子封顶,多了一概不收。



反正秦霄也不打算靠结婚发财,只收一份“象征性”的红包,图个吉利也就是了,没必要弄的一地鸡毛,反而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送上随礼,又说了几句吉利话,商鞅走进府中。



他来得算是比较晚的了,毕竟是个敬业的好打工人,提前下班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此时,绝大多数宾客都已经到位,只差少数几个人姗姗来迟。



秦霄并没有选择大操大办,婚宴的规模并不大,只是在府中的前院摆了十张桌子而已。



请来的,不说关系十分亲近,至少也是见了面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



以秦霄的身份,如果真要大操大办,包下几条街,摆上几天几夜的流水席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还是那句话,没必要过于铺张。



“岳元帅,刘将军,有些日子没见了。”



商鞅入座,和身旁的岳飞、刘三刀等人打着招呼。



华夏人对上下尊卑的尊崇,在这场宴席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不是严格按照周礼,甚至任何一个朝代的正式礼节所制订的流程、座次,整体上显得相对随意的多。



但,最靠近“主位”的这张桌子,依然是只有寥寥几名“大佬”,才有资格坐的。



商鞅、岳飞,一文一武,可以说是秦霄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还有刘三刀这样的“近臣”,还有芙蕾尔、宇智波止水这种领地内最顶尖的战斗型英雄。



哪怕一桌坐不满十个人,其他人也没资格坐到这张桌子上来。



这并非是规定,而是所有人都默契地维持了这样一条“潜规则”。



从内到外,十张桌子排成两列,每一张桌子都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没有相应的地位,就只能靠后坐。



此时,宴席还未开始,桌上倒是摆上了各种瓜果点心,还有凉菜和酒水。



刘三刀拉着宇智波止水,正在拼命劝酒,大有一副今天咱哥俩必须得喝趴下一个的势头。



芙蕾尔也加入了进去,一边吐槽着酒水太过寡淡,一边大碗地与刘三刀、宇智波止水互相灌酒。



宴会还没开始,三人脚下,已经摆上了七八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子。



商鞅也喜欢饮酒,但却不喜欢这种拼命猛灌的做派,只倒了一小杯,与岳飞对碰一下:“听闻岳元帅不日即将晋爵,鞅在此借花献佛,敬元帅一杯。”



商鞅还是很“机智”的,芙蕾尔在桌上,他敬酒的时候就不敢提秦霄新婚大喜的事,而是另外找了个由头。



岳飞作为军队主帅,军功赫赫,几次大战下来,凭借军功晋升,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虽然是几日前的“老黄历”了,但此时拿出来当做庆祝的借口,也不至于引发什么尴尬。



“同喜,同喜。”



岳飞心领神会,同样不提秦霄大婚的事,举杯祝贺道:“我听君上提起过,商君治理一方有功,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啊!”



“哈哈,同喜!干了此杯!”



商鞅举杯示意一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忽然,一声叫喊传来:“新郎新娘来了!”



转头看去,却见秦霄牵着小蝶,从大门处走进来。



两人都穿着黑底红边的婚服,这是秦礼中的习俗,以黑、纁(近似红色)两色为尊。



秦霄头戴爵弁冠,衣服上绣着繁杂的纹饰。



小蝶身穿纯衣纁袡,头上盖着一层薄纱,微微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秦霄身后,看上去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走丢了一般。



“嘁!”



芙蕾尔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语气词,单手拎起酒坛,倒上满满一大碗酒,往桌上用力一派:“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喝酒!”



“喝,喝酒!”



刘三刀再怎么反应迟钝,也意识到了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敢反驳,连忙给自己满上,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另一边,秦霄牵着小蝶,穿过人群,走上临时搭起的高台,在管家刘福的提醒下,一步步完成婚礼的仪式。



领地内推崇秦制,这场婚礼也不例外,虽然简化了许多流程,但依然是按照秦礼来举办。



因为小蝶没有父母,秦霄的长辈也没有传送到这个世界的缘故,拜见长辈这一步便直接取消了。



但接下来的流程,依然极为繁琐。



祭祀天地、新妇却扇、行沃盥礼、同牢礼……



尽管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但一步步走下来,也依然花费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完成。



小蝶被送进后宅的洞房中等着夜幕降临。



秦霄却还要招呼宾客,留在了前院。



领地的状况,严格遵照秦礼是不可能的。



在主要的流程结束之后,气氛就变得随意、放松下来。



秦霄举着酒杯,一桌桌地敬酒。



在来到第一桌的时候,秦霄还有些紧张,生怕芙蕾尔闹出什么别扭来。



虽然心里打定了“全都要”的念头。



但芙蕾尔是否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秦霄也不敢保证。



不过,芙蕾尔也仅仅只是冷着脸,不怎么搭理秦霄罢了,倒也没有真的在这日子里闹出什么事来。



敬了一圈酒,秦霄便逃也似地离开,赶紧去往下一桌。



因为秦霄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人敢和秦霄没大没小的胡闹。



原本刘三刀是敢的,这个憨憨,三天两头就会搞出来点莫名其妙的状况。



但刘三刀和芙蕾尔同桌,被芙蕾尔拉着拼酒,灌了一肚子水,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更不可能去找秦霄的麻烦了。



虽然没什么人起哄,但敬了一圈酒下来,秦霄也感到有些头昏脑涨。



虽然是米酒,喝多了,却也是会上头的。



何况,秦霄的酒量只能说是普通,远远谈不上海量。



“阿福,客人们就交给你了,务必招待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秦霄叫来管家刘福,叮嘱了几句,便往后宅走去。



跨过一道门,似乎是相隔了两个世界。



外宅人声鼎沸,内宅里却是极为的安静。



夜幕中,在一排灯火的映照下,倒也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走了几步,秦霄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一个纤瘦的少女站在前方,正好拦住了秦霄的去路。



“芙蕾尔……”



秦霄口中发干,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芙蕾尔刚刚不是还在和刘三刀他们拼酒吗?



怎么就突然跑到这来了?



酒意有些上涌,秦霄的思维不太灵光,本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疯狂地示警,传出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感。



“我只给你一年!”



芙蕾尔欺身上前,抓住秦霄的衣襟,咬牙切齿道:“如果一年后,你还不能打赢我,我就把你绑回深渊去!”



“啊?”



秦霄的大脑一片混沌,完全没能理解芙蕾尔的意思。



但,芙蕾尔似乎也仅仅只是发泄情绪,并没有在意秦霄能不能听懂。



秦霄还有些精神恍惚,就感到似乎有一根铁箍,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恶魔少女狠狠地咬了上来。



是字面意义上的咬。



嘴里涌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既然已经决定了全都要,还害怕个什么?”



秦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反手搂住芙蕾尔僵硬的身躯,微微用力,将恶魔少女拥入怀中。



恶魔少女身体一僵,冰凉得仿佛铁块。



但很快就软了下来。



片刻之后,芙蕾尔推开秦霄,低声道:“记住,一年,位面时间!”



说罢,芙蕾尔伸出手,做出一个向两侧拉扯的动作。



她面前的空间,竟是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透过裂缝,隐约可以看到,另一端,正是人声鼎沸的外宅,数十名宾客筹光交错,脸上带着喜悦。



芙蕾尔回头看了秦霄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步跨出,身影消失不见。



秦霄摸了一把嘴角,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在原地楞了半天。



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酒意开始消散,秦霄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和芙蕾尔立下了一个奇怪的约定。



甩了甩有些发懵的脑袋,秦霄继续向内宅走去。



主间内灯火通明,进屋之前,秦霄昏昏沉沉的头脑似乎突然清醒了起来,顺手给自己丢了一个治疗术。



“芙蕾尔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让小蝶知道比较好。嘿嘿,我真机智!”



秦霄嘿嘿一笑,走进屋内。



关好门,走进里屋,小蝶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隔着几米外,秦霄都能嗅到她身上一种名为“紧张”的味道。



“干嘛还戴着这玩意?不觉得闷吗?”



秦霄揭开小蝶头顶的红盖头。



小蝶像是受惊了一样,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旋即低下头,默然不语。



要不是能看到小蝶的耳根发红,秦霄都要以为她突然反悔,不想嫁了呢。



这丫头,害羞的也太严重了。



秦霄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沉声道:“对了,现在该干嘛来着?是不是该洞房了?”



说着,秦霄作势就要往小蝶身上扑去。



“不行!”



小蝶连忙伸手,作势要挡住秦霄,嘴里急切地叫道:“福伯说了,礼不能乱!洞房之前要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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