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已经是皇上殊恩。”



野道人又惊又怒,罗裴的历年立功不小,这次平定西南更是可圈可点,可就是靠拢了太孙,皇帝毫不迟疑就准备以“贪婪卑鄙渎职”之罪杀他,这实在让人心惊又心凉。



“而罗裴落得这下场,又谁敢靠拢主公?”



“主公不但在人心上,也在官场上,变成了独木桥,孤立无援。”



一举数得,这棋实在太狠了,简直是国手出招。



谷“想明白了?”苏子籍反舒展了眉,怔怔笑了:“其实,我们这样快想到,皇帝说我们有二心,也不算冤枉了我们。”



见野道人还是有点懵,苏子籍说着:“所谓的忠诚,其实就是信任。”



“所谓的信任,就是总把朝廷和皇帝向好处想。”



“我们能一出宫,就怀疑皇帝,识破阴谋,岂不是证实,我们对皇帝来说,的确就是乱臣贼子呢?”



野道人本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顿时惊呆了。



千秋以下,多少名臣良将死无下场,多得如恒河沙数,为什么敌人无论多少诡计阴谋,洞察如火,而遇到自己人,却死的不明不白,很是糊涂?



有的说是气数蒙蔽,而主公现在却一针见血,乃是忠诚。



忠诚,所以总把朝廷和皇帝向好处想,所以粗浅的伎俩就能欺瞒,就如父母总愿意相信儿女的辩解——直到刀临头落。



欺谁,欺忠耳!



而若是无忠,反而根本不受迷惑,一眼就看穿看明白。



苏子籍见野道人怔得发呆,又轻拍:“你也不必自疑,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这话消极了,但为君为人就得如此。”



“就如今日,望其雪,而守其炭,乃是君子之德。”



野道人回过神来,他突然之间眼圈一热,明白了主公的意思,主公的意思是,他虽然洞察如火,知道这些冰冷残酷的道理,却断不以此行之。



而野道人叩心自问,自己信是不信?



却是相信,主公历年来,杀伐果断,却从不失了温情,平时过问起居,嘘寒问暖还是小道,可当年太子府旧人,一一寻得,却已是殊恩,更不要说上次代王府出事,这些人动摇了。



直接卖主的毫不手软,当场杖毙,可余下的人却并没有杀了,而是遣至田庄,留了最后的情分和余地。



野道人心中清楚,能身居高位,而总愿意为人考虑最后的情分和余地,是多么难得。



“若这是欺我,我也认了。”



野道人想到这里,也不多说,只是话一转:“皇帝要扣主公一个贪婪无道的帽子,也必要有因头,这因头在何处呢?”



苏子籍喝着茶点,笑问:“你说呢?”



野道人极是敏锐,一自问,就自答:“难道是主公之故友,余律与方惜?”



余律与方惜,是苏子籍患难之交,若抓住他们舞弊的证据,不但能使天下人心服,也能使苏子籍无言可辩。



两人对视,不由哈哈大笑。



笑完,苏子籍浮现出伤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是庙堂。”



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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