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铁慈默默放下筷子。



您这么说我更没法吃了。



东德子嗤地一声,头也不抬,“山外的懦汉子。”然后挨了媳妇桌下一脚。



东德子媳妇对铁慈笑了笑,道:“你们山外人,没见过世面,跑了是对的。不然咱们揍得兴起,忘了你们,害你们受惊受伤反不好了。”



没见过世面的铁慈又默默,半晌道:“你们这经常……招贼?”



听这对夫妻的口气,似乎并不认为这些黑衣人和他们有关。



“早些年很多,天就来一次。这几年就很少了,今年还是第一次。”东德子呼噜呼噜喝下一碗粥,“来得好,正好手痒。”



“这……都是一批人?”



“谁知道。咱不管那么多。”东德子手一挥,“咱村里的规矩,老实本分,咱敬着。不安分,杀了不管埋。”



铁慈看一眼飞羽。



偷了那大娘的蒜头和油,怎么都算不上老实本分吧?



亲,这边建议您从现在开始就看好墓地呢。



只是这么问几句,也便明白了,这事儿对这村子里的人本不算什么,所以他们临阵脱逃村里人也不会介意。饶是如此铁慈还是决定,走的时候留点银子下来。



既然此处安全,她便安心住下养伤,飞羽的厨艺受到众人追捧,最近每家轮流帮忙做饭,每回还能给她带点野味来。



这人心思灵巧,性情不羁,于厨艺一道也是天马行空,不受拘束,自创菜往往令人惊艳。



山中无人食用的气味浓烈的木头,他拿来熏鹿肉,熏干削成卷,香气独特,一层鹿肉卷一层蛋皮一层鸡汤里浸泡过的柔韧面皮,红黄白三色鲜艳好看,蘸自制的辣酱,吃得皇宫温火膳养大的铁慈每每想纳妾。



铁慈有时也在村里走走。隔壁家住着一老头,养了一院子的羊,早上一只只地揣过去,隔着院墙大骂谁偷了他的羊奶,引得脾气火爆的东德子冲出来对骂。最后各自被邻居和婆娘拽开。



偷蒜大娘独居,其人好赌,且赌品甚烂,逢赌必输,逢输必赖,久而久之,无人愿和她打牌,她有时和自家猪圈里的猪打。



铁慈和飞羽来了,她如获至宝,天天隔着篱笆喊人打一种叫燕子牌的两人对战牌,铁慈以眼伤婉拒。飞羽却欢欢喜喜地去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对方次次输,但是输了不生气,欢天喜地送出来,下次再喊。



铁慈问他,飞羽道:“她喜欢的是赌,不喜欢的是赌输后付出来的大钱。我便和她认真赌,不来钱。赌赢了她揍我一拳,赌输了我揍她一拳,可以还手。她总是输也没关系,因为她拳头总是比我快,最后挨揍的还是我,她当然欢喜得很。”



铁慈听着不对,这货这么舍己为人,送自己去当沙包?



“然后呢?”



“然后这几日我们赌了十七八回。”飞羽干巴巴地住口。



铁慈还在盯着他,这时一只早蚊子嗡嗡嗡地飞了过来,飞羽一拳飞出,将那蚊子揍扁在桌子上。



拳风烈烈,轰起铁慈颊侧发丝,蚊子碎成粉末,桌子却纹丝不动。



就像那夜大娘一顿老拳将夜行客瞬间从屋里轰到屋外,气势惊人,屋子里却哪都没碰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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