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各方还没收到消息时,雪夜奇袭,打扮成大王子的军队,攻击裘无咎。



原本西戎境内目前除了趁机自立的各部族,主要军力就是三拨,裘无咎,大王子,呼音联军。



呼音这支军队无论和谁对上,都很有可能被另外一边包了饺子。



这也是呼音一直在积蓄势力,按着请战的将领始终没有开战的原因。



她想等到实力足够,打败包围沙漠的大王子军队,和鹰主合军后再出手。



但是按兵不动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沉得住气的。长久等待会耗掉士气,也会影响时机。



好在鹰主及时出来了,此刻他去浑水摸鱼,裘无咎会被牵着鼻子走。



鹰主去奇袭,呼音则带一队人去打劫裘无咎后方,截断他和辽东之间的通道。



裘无咎是个很擅长收集信息的人,他撒出大量斥候监视着西戎境内一切武装势力的动向,他的斥候可能是个小兵,也可能是附近的百姓,难以全部铲除。



所以如何出大营不被发现,是个问题。



于是飞羽又回了一趟沙漠,去请来了尘吞天。



为了和尘吞天谈判,容溥还献出了一个养蝎子良方。



大战在即,伙房里熬了大锅的羊肉汤。



飞羽拉着铁慈去堆雪人,铁慈堆了环佩叮当的飞羽,飞羽堆了英姿飒爽的铁慈。



两人看着自己的作品,哈哈一笑。



铁慈找了块萝卜给飞羽雪人点樱桃小口,猛然后颈一凉,砸过来一个雪球,碎雪簌簌落在衣领里。



铁慈掸掉雪球,一转头看见不远处对她笑的飞羽,忽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从未玩过雪。



记忆里很小的时候,静妃抱着自己在廊檐下看雪。



再后来,她被封为皇太女,她所经过的路,雪都会被铲干净。



再后来她悄悄拜了师傅,下雪天也在雪地里练功,彻骨的冷在记忆里刻骨铭心。



不是在练功就是在读书,雪在廊檐下静静地落,她从未有空抬头多看一眼。



皇城覆了无数次的雪,每次都和她擦肩而过。



何止是那雪,那风花雪月,人间烟火,那些别的孩子裹着厚氅到处玩乐的时光,于她都是高高的案牍和挥汗如雨的曾经。



她弯下身,团起一团雪球,狠狠地对着飞羽砸过去。



雪球擦着他鬓发而过,在枯树上炸开一蓬白。



飞羽哪里是个肯让人的,弯身在地上掏啊掏,铁慈等了好久也没见他掏出雪球来,正想这是干什么,埋锅造饭吗?忽然见他直起腰来,竟然抱着一个巨大的雪球,足足有铁慈脑袋那么大。



铁慈骇笑,拔腿就逃,飞羽抱着雪球在后面追。



两人脚程都惊人,在雪地上一追一逃转眼兜了好几个圈子,飞羽始终没能把那个巨大的雪球砸出去,倒是被铁慈趁隙招呼了好几只雪球,一身黑衣染了一团一团的白,乍一看像只瘦型的熊猫。



他也不管,顶着铁慈连珠炮一般的雪球不断接近,最后一个狼扑,带着那个巨大的雪球,将她扑倒在山坡上。



趁着铁慈笑得不能起身,他飞速地坐在铁慈身上,拢了四周的雪往铁慈背上堆,笑道:“现在种下一只叶十八,明年收获十八只叶十八……”



两人闹了半晌,才躺在雪地上喘气,铁慈只觉得被雪揉过的脸和手都火烧一般烫起来,在心里恍然地想,原来雪握久了就热了。



飞羽坐起身,长发在玩闹中散了。他抬手随手要束起来。



铁慈忽然道:“别动,我帮你梳。”



飞羽立即停住。



铁慈从怀中拿出一把小梳子,坐在他身后,给他梳头发。



飞羽的发鸦羽一般乌黑,光泽幽幽,梳子放上去就能慢慢滑下来。



铁慈轻轻给他把乱了的发理顺。



飞羽偏头笑睇她,想要和她说什么,铁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便笑着不动了。



头发梳好,挽一个髻,铁慈袖子一垂,袖子里滑出一枚簪子,她轻轻地将簪子给他簪上。



深红相思木,肌理细密微闪金光,尾端有纤细羽纹,顺势雕成华丽尾羽,而前端线条流畅,呈扬颈展翼飞鸟状。



整支簪子飞扬灵动,气韵天成。



就非常契合飞羽这个人。



正是那支快要成为传说,被萧问柳念念不忘的簪子。



铁慈千里寻佳木,亲手设计雕琢,藏在怀里,从东明到永平,像一直揣着一个美妙的期待和秘密。



她一直没有送出去,不是不想送,却又不想太快送,就好像珍视的心情,总希望捧出它的时刻,能隆重些再隆重些。



然而便如情不知何所起一般,送出它的时候也并不需要太多的铺垫,心一动,看那雪后大地茫茫,他在身前半侧了头,等着梳头百无聊赖,手指无意识地在团弄小雪球,每个小雪球都雕成她的模样。



她的簪子就像自己长了脚,跑到了他的发上。



她放下手。



簪簪子的动作很轻,她觉得他没发现。



他好像也没发现,没回头,含笑看着山下的士兵在操练。



铁慈盘坐在他身后,一起看着山下铁甲青光映霜雪,看天地间浑然一色白,看更远处地平线上,远山着素,长河凝冰。



这是你和我一起遥望的河山。



是我想和你一生都一起守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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