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个瘦小的人,一男一女,穿着补丁的衣服,脸黑黄黑黄的,两条腿扣在一起,微微颤抖着,乍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体弱无力的那种。



“你们俩,怎么挡路上,赶紧靠边!”



程石挥着手,不悦地开口,虽然他看上去稍微斯文一点,但说话的语气,和那老黑倒是很像。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



说着,两人搀扶着站起来,这才能看见,小姑娘的膝盖破了,流了不少血。



“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程石把剑抱在胸前,盯着两人开口问道。



“大,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被路中间的石头绊了一下,不小心摔了,疼得厉害,一时爬不起来,这才拦了各位的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程石往女人身后看了一眼,路中果然有一块凸起来的石头。



说完,两人就往路边挪,准备离开。



程石手一伸,青轩剑拦在两人面前,吓得两人都缩了缩脖子。



“你们从安阳城逃难出来?”



程石开口,声音透着凶狠。



估计是被剑吓到了,小姑娘开口的时候,磕磕巴巴的,都不敢抬头。



“不,不是,我们兄妹是从大邑来投奔安阳城亲戚的,可没想到,他们搬走了,没找到人……”



小姑娘说着说着,开始低声啜泣。



“这安阳城哪哪儿都要银子,什么东西都贵,我和弟弟没找到亲戚,身上的银子也用完了,我们实在待不下去了,只能先回大邑去……”



大邑年前闹瘟疫,死了不少人,这事程石知道。



这两人的说辞没什么问题,程石心中的疑虑消去大半。



程石伸手解开挂在旁边马脖子下的袋子,里面装了七八个馒头,递了过去,“拿着路上吃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小姑娘感激涕零地接过,因为太激动,没站稳,差点又摔了一跤。



“阿洛,我们有吃的了!”



小姑娘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扶着她的少年,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个,两人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凉馒头,一边往前走。



看着没什么事了,程石刚准备回马车,就听见小姑娘哎呀一声。



又摔了一跤。



不过这次正好摔得趴在了两袋货物上,少年赶紧扶着她爬了起来。



“太,太久没吃东西了,腿,腿软……”



小姑娘窘迫地开口,说着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几口馒头。



“赶紧走赶紧走——”



程石不耐烦地摆摆手,交代前面的人,继续赶路。



兄妹俩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几里路,拐进了一条回城的小道。



“呸——”



小姑娘把嘴里的馒头吐出来,皱着眉开口,“什么玩意儿,难吃死了!”



开口的,不是朝歌又是谁?



她身旁的,自然是洛水了。



朝歌把糊在膝盖上,用来伪装成伤口的面团揭开,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灰,把装着凉馒头的布袋扔到小路边。



“洛水,今晚让厨房弄只烤鸭吧,出来跑一天,饿了。”



“知道了师父。”



朝歌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铁片,今天她和洛水装成逃难的兄妹,就是为了这小东西。



答应了齐页要帮他找东西,朝歌自然不会食言。



根据齐页的描述,加上沐阳雪查到的消息,知道这群人会带这东西到安阳城来,所以才有了今儿这么一场戏。



“师父,这铁片混在一袋子钻山兽的壳里,颜色形状都差不多,而且他们运了这么多兽壳,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铁片在哪里?”



洛水对他师父是越来越佩服了。



朝歌能有这种本事,自然是因为脑子里的芯片,铁片和兽甲的材质不同,和拿着剑的人说话的时候,朝歌就已经确定这铁片在哪儿了,所以才会这么恰好,摔在那个麻袋上。



芯片的事,不方便说,所以朝歌没有细说。



朝歌觉得奇怪的是,这铁片材质极其普通,隐隐约约刻着的花纹也很粗糙,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当成传家宝实在是有点寒酸。



又走了几步,洛水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朝歌——



“师父,拦住我们的那人,手里拿着的是青轩剑!”



“我知道。”



比起洛水的震惊,朝歌显得很淡定,



赫赫有名的冬青卫,出鞘就是必杀的青轩剑,朝歌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朝歌才越发觉得奇怪。



齐页的身份肯定不是行货的商人这么简单,但能让冬青卫出手,那齐页的身份恐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最奇怪的,还是这个铁片。



这扔在地上都不一定有人捡的东西,怎么就成了北州和东陵两大势力争相抢夺的对象?



“这东西,回去拓一个模子,再给齐页送去。”



朝歌说着把铁片交给洛水。



“师父……”



洛水开口准备说什么,朝歌抬起手打断了他。



朝歌没有回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都跟到这儿了,出来吧——”



虽然洛水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但是他知道,师父是不会错的,所以立马绷紧了神经,转身看着身后寂静无人的小道。



几个呼吸后,不远处的一丛灌木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的,走出一个拿着折扇的人。



一身锦缎华衣,信步自得。



“看来姑娘不光会演戏,这内力也不一般啊……”



温孤于阳自认为自己的轻功,不说四国数一数二,但也绝非一般人可比。



更何况,他跟了冬青卫一天一夜,都没被发现,这会不过跟这小丫头三里地,居然被她察觉出来了,看来这小丫头的功力,不容小觑。



至少,在冬青卫之上。



朝歌转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公子谬赞了,您这跟了一路,应该不是只为了夸我两句吧?”



温孤于阳一开折扇,一边往前靠近,一边开口。



“既然姑娘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刚才姑娘从装货的麻袋里取了一物,可否借我一看?”



朝歌脸上笑容不减,但眼神却深沉了几分。



自己摔倒,取物,站起来,一套动作不过几秒钟,已经够快了,说是天衣无缝也未尝不可,就连那个握着青轩剑,隔着不过几步远的人都没发现。



那会芯片并没有感应到有人,就代表眼前这人当时起码是在五十米开外的。



这样的距离,他都能看到自己动作,可见眼力惊人。



“我若是不借呢?”



知道来者不善,朝歌伸手从洛水的腰间拿走铁片,握在手心。



“那我……只有抢了!”



温孤于阳摆出一副很无奈地样子,“可惜了,我是真的不愿意跟个小丫头片子动手的……”



洛水向来护着朝歌,小丫头片子这种称呼,在他眼里,那可是大不敬的话,所以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



这温孤于阳也是个不要脸的,洛水虽然杀气汹汹地冲上来,但是人家隔着他还好几步呢,手上也没带刀剑棍棒的,他直接就玩了阴的——



折扇一转,银针入骨,洛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眼中透着震惊。



但毕竟是朝歌教出来的人,所以洛水不像老黑他们直接跪了下去,还能站着,但有一条腿已经微微发抖了,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朝歌察觉到了洛水的不对劲,心里惊叹这个男人出手之快。



不敢轻敌!



朝歌走上去,搭上洛水的手腕,芯片立马就识别出了他膝盖上的银针。



银针细如牛毛,顺着膝盖骨的骨缝,针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腿上的大动脉。



膝盖是常活动的关节,只要稍微动几下,银针一定会滑进血管里,这么细小的银针,轻易就能顺着血液,流向心室。



到时候,就是必死无疑。



若是耽误了,就算能取出银针,脏器也必然会受损的。



“站好,不要动!”



朝歌交代了洛水一句,从腰间抽出软剑,直冲着温孤于阳去——



杀气腾腾!



温孤于阳手腕一转,扇骨里又有一根银针射出。



温孤于阳选的角度刁钻,就算朝歌早有准备,但也不可能躲开这根银针,所以朝歌干脆抬腿迎接,让银针扎进自己的小腿。



面不改色。



速度不减!



温孤于阳脸上的戏谑消失不见,这把扇子,算是精妙的暗器了,虽然不至于让人立马毙命,但也足够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了。



这个女人,变态!



温孤于阳还来不及多想,手握软剑的朝歌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温孤于阳把扇子一收,当成武器。



刚准备出手,不过眨眼的功夫,面前的人就消失了,膝盖后的腘窝一阵巨痛袭来——



朝歌一剑,划开了温孤于阳腿上的肉,割破了血管。



他敢伤了洛水,本来朝歌是想要他的命的,但是因为担心银针上有毒,怕杀了他一时找不到解药,所以朝歌只能先给他一刀,就当给洛水讨点利息。



“你!”



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温孤于阳赶紧吞了一个止血的药,撕下衣摆的一角,捆住膝盖止血。



朝歌收起软剑,四周瞟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温孤于阳的腰带上——



“你,你干嘛……”



温孤于阳弯腰抬头,看着面前这一脸黑灰的女人,心里毛毛的。



嗖——



朝歌伸手,一把扯下了温孤于阳的腰带。



洛水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师父这是要干嘛?!



温孤于阳都顾不上还没止血的伤口了,抱着胸口,忍痛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惊恐,“小丫头!要打要杀可以,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朝歌步步紧逼。



“我,我跟你说,小姑娘不能做这种事的,会,会找不到婆家的!”



温孤于阳一副要被逼良为娼的表情,嘴上念个不停。



朝歌嫌他聒噪,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草,直接塞进了这货嘴里,然后用腰带,把他五花大绑,丢进一旁的草丛里。



解决了这货,朝歌蹲在小道边,拿出匕首,在自己的小腿上划开一道口子,取出银针,拿出手帕把伤口裹了起来。



动作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本来还在草丛里呜呜哇哇的温孤于阳,吓得不敢出气了。



这女人,对自己都能下手,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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