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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夏答应着送走了村长,便瞧见两个弟弟扑了上来。



“阿姐,姑姑还会来吗?”宁居乐仰头看向姐姐。



他对于这个姑姑的全部印象,就是每回只要来都一定会拿走东西。



在爹爹和娘亲不在之后,姑姑便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是每天都上门。



宁居耀虽然和宁居乐是同胞出生,可他生来像是被兄长抢走了所有营养般,格外地显得瘦弱:“今天表姑、表叔……”他念叨了好几个名字,“他们都没有来。”



“是,他们今天都没有来。”宁初夏伸出手搓了搓两个弟弟的脑袋,“我去给你们煮碗米汤。”



宁居乐和宁居耀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懂事地松开了阿姐的腿,各自拿了布,开始效率有些低的擦拭起了家里的桌椅。



他们对于父母死去前后的记忆都很深刻。



清楚地记得在一夜之间陡然变了的天,还有外头老大夫和村长说的话。



大夫说了,爹娘都是累死的,宁居乐和宁居耀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只知道要能做一点是一点,好让姐姐轻松一些。



宁初夏进了厨房,熟门熟路地开始干活。



灶台旁边有个小板凳,这是她专属的踮脚椅,她得靠踩着这个椅子才能够到灶台。



可即便有了那么多工具,对于瘦弱的她来说,做一次饭还是很不轻松,但现在这个家也有且只有她能干活,不能推脱。



她掀起了门帘,偶尔一回头能看到在客厅忙碌的两个弟弟,心头熨帖的同时,宁初夏回忆起了从原身那继承而来的经验。



宁初夏这回一睁开眼,面对的便是已经尸体冰凉,在村人的帮助下正要下葬的父母,她的身体瘦弱得不可思议,在父母二人下葬的时候哭晕过去,醒来时,身边便是像小猫一样哭着的两个弟弟。



再看这即便整理整洁,还是显得挺“落后”的家,几人身上的衣服,宁初夏便明白她这是来到了古代。



宁初夏没有特地研究过古代的历史,她不太清楚现在在的这个大源朝应该对标她生前的什么年代,只能笼统地称为古代。



说起原身的一生,那简直是小白菜真人版,被剥削欺负的一生。



在原身九岁以前,她的生活大抵还是幸福的,虽然母亲身体不好,弟弟又病弱,但父母都很疼爱她,两个弟弟也格外敬重她这个长姐,可九岁之后,这世界便变了。



在古代,父母的先后离世比后世还要可怕,这可没有什么街道办居委会。



在父母离开后,原身便开始筋疲力竭地对付着“围攻”她的所有亲人。



见过从来没出现过,第一次出现便“自称”父亲向他借过钱的亲戚吗?原身见到了,他们狮子大开口,对原身格外凶狠,只说宁知中找他们借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原身稍微一反抗,他们便会立刻说,这是不是死了要赖账?



于是父母刚走,这个家便开始空了。



米缸、后院的瓜果、没有缺口的小缸、原先成套还有花样的瓷碗……



要不是村里的人帮忙,恐怕他们家连三个人吃饭的碗都凑不齐。



可悲的是,这些只是拿了东西就跑的人,居然还是诸多亲戚中,对于原身和弟弟最心慈手软的,而在一众面黑心黑的人里,宁芍药便是翘楚。



她闷声发大财,以极低的价格从原身那要走了宁知中留下的字画。



发现了她这一举措的宁家表叔也绝不落后,趁着夜偷偷爬进宁家的房子,在书房搜罗了一番,然后照猫画虎地“买”走了那些珍贵的孤本。



还有一直按捺不动的叔父,也假托中间人来要走了宁家传承的珍贵兵器,就连压箱底的一块虎皮,也跟着买走。



……



于是宁家就这么在第二轮的扫荡里变得更加空旷起来。



原身不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吗?其实不然,她再傻,随着长大也知道了,可她终究是个孩子,面对众人的威吓步步紧逼,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同意,她想过反抗,但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



她只能这么眼睁睁地见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点头,父亲曾经珍爱的东西们,全然离去。



要不是村中照拂,恐怕他们连这房子和地也留不住了。



这些亲戚心黑到什么程度呢?他们在宁家这占到了便宜,却还不愿意从指缝间施舍哪怕一丁半点给宁家,宁初夏只能和弟弟艰难地想尽一切办法求生。



东西被“买”光了,这来家里的人自然也就没了。



可这家里的宝藏,可不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原身记着父亲临死前说过的不多的话,父亲嘱托她,如果可以的话,多多教两个弟弟识字,别让他们做大字不识的人。



教导着弟弟的她,为两个弟弟的聪敏感到骄傲,却没有注意到随着时间,她越长越水灵。



而这时候,她的长相,又成了新的“财富”,吸引来了恶狼。



几位亲戚不知道是如何地争斗,想要让原身从他们家出嫁,他们自然是满口大道理:“你没爹没娘是找不到好人家的,连个给你置办嫁妆的人都没,你要是没能嫁个好人家,以后你的两个弟弟都会因为你丢脸。”



这样的说法着实吓人,但在当地确实是有迹可循。



原身在踌躇之间,她的那位好姑姑宁芍药又来了。



对方一骑当先,给原身介绍了一门“好亲事”,成亲的对象是县城一位富商的独子。



宁芍药也不说虚的,直接摆开了说,她知道原身一直希望能将两个弟弟送去上学,却出不起上学的束脩,她就像恶魔一样诱惑着原身,告诉她只要嫁给那位富商的独子,就能拥有很多的钱,也能帮衬上两位弟弟,也不用再过得那么艰难。



原身看出了其中的纠葛,和两位弟弟商量,弟弟们都不同意,可没想到这决定刚告诉姑姑没过一天,她的小弟便在出去卖山货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伤需要看病。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原身答应了姑姑,在姑姑家嫁了出去。



她还真没看错姑姑,这位富商的独子是有病的,她嫁进去便是要冲喜,面对婆婆的苛待和丈夫的虐待,原身倒是全都忍了下来,过了那么多的苦日子,她早就没什么是忍不了的了。



姑姑最起码有一点没骗她,在这她确实不缺吃穿,能给弟弟出不少钱。



这一部分的记忆,在原身的记忆里是格外混乱的一段。



光亮和黑暗交杂。



她在富商家过得很痛苦,唯一连接外面的渠道便是自家的好姑姑。



富商家的独子有病,全家便格外防着原身,生怕她偷偷红杏出墙,就连她的两个弟弟也不许她见。



原身虽然不太信任,可还是只能选择相信姑姑。



每一次从姑姑那听到消息时,她的心都是喜悦的。



宁芍药告诉她,二弟找到了个非常好的老师,马上就要考试。



宁芍药告诉她,三弟过得也很好,虽然读书要差些,但是已经在学艺。



……



这些消息便成为了原身记忆里所有的光芒。



为了这些光,原身几乎付出了一切。



她寄希望于姑姑最后的良心,她想姑姑就算抽成,那也多少会漏下一些到两个弟弟的手中。



不光是给钱,期间还发生了许多事情,包括弟弟们读书时遇到了当年父亲的同仁,原身便即刻回忆起当年父亲的话托付姑姑给出信件。



她过得痛苦,可只要想到弟弟们能过得好,能完成爹娘们的愿望就好。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富商的独子还是病故了,不知是为何,原身没能怀上孕,她答应了富商会为丈夫守寡,唯一的愿望便是看一看两个弟弟。



也正是这看一看,她才发现,她一直都活在宁芍药的谎话之中。



那些所谓的弟弟们给她的信件,全都是宁芍药在两头骗,宁芍药告诉两个弟弟,她想念弟弟,弟弟们自然不会在信中说什么不好。



宁芍药告诉他们,宁初夏的丈夫身体很弱,不能沾染病气,所以宁初夏不能见他们,宁芍药请了擅长模仿笔迹的人,每回递给两个弟弟的信都是交代他们要对姑姑好,说她得了姑姑帮忙,嫁给了好夫君,日子很好过。



她的两个弟弟都没有去念书,甚至还有一个因为当年的伤拖延治疗,留下了后遗症。



他们勤勤恳恳的干活,“犯傻”地把钱交给宁芍药,虽然知道姐姐在富商家里应该会过得不错,但还是希望能多少给姐姐一些私房。



而她所送出去的钱和信全都成了宁芍药的资源,宁芍药已经是城中知名的富商妻子,而她的儿子,正是新科榜眼。



不用问,她儿子的老师,自然是当年宁知中的那位同仁。



她的好姑姑,彻底地骗了她。



原身想要报复,可现在她已经彻底比不上姑姑了,她只能看着她的姑姑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地告诉她,这是她活该,是她傻才会一直被骗。



而当年她自以为的出嫁,根本就是一场“购买”,富商家花了大钱,找宁芍药购买了她这个出挑的侄女,所以一直把宁初夏当家中所有物的富商家从来不觉得她这个媳妇和正常媳妇一样有资格见什么家人。



她和弟弟话还没说完,便被关了回去,一直等到富商夫妇离世,终于能管家的她,才得知两个弟弟因为过度的辛苦已经不在。



她这辈子送走了累死的爹娘,却又送走了累死的弟弟们。



而彼时,她那位踩着侄子侄女血上位的姑姑,已经是朝中重臣,封了诰命的母亲了。



【主线任务:照顾好两个弟弟,抚养他们成才。】



【支线任务:让姑姑宁芍药获得应有的代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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