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现实,她坐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知不觉间,眼泪早已濡湿了脸颊。



他怎么能那么傻?他怎么能做出那种傻事?他怎么能用自己的命来给他报仇呢?他怎么能不顾父母兄弟,不顾自己的家族事业呢?



脑海中始终循环着枪声响起时厉啸寒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云薇暖心如刀绞,此时此刻的她,恐惧又绝望。



摸出手机,云薇暖颤抖着手拨通了厉啸寒的电话。



响铃两三声,那端已经接起了电话,传来厉啸寒急切的声音。



“暖暖。”



这熟悉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将她从深不见底的噩梦之中带出来。



她紧紧握着手机,只哽咽叫了声:“厉啸寒。”



电话那端,厉啸寒温柔答应着:“暖暖,我在呢。”



“厉啸寒,我害怕,你来抱抱我好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云薇暖无法抑制自己那铺天盖地的悲怆与惶恐,她嘶声呜咽着,像是受了伤的孩子。



电话没有挂,那端也没有说话,云薇暖哭得难以自已,以至于没听到电话里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他说他会在她随时需要他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



隔壁卧室的贾嫱一直没敢睡,在听到女儿卧室传来哭声时,她慌乱跳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径直冲进了卧室里。



“暖暖,暖暖你怎么了?”



贾嫱打开卧室的灯,看到女儿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心像是被人撕扯着,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灯光驱散了夜的黑暗,云薇暖在泪眼朦胧中,看到父母扑过来的身影。



她想起梦中的景象,想起她死亡之后父母白头苍老的模样,想起他们悲怆到靠安眠药度日的惨状。



无法再去计较他们对她的欺骗,无法再去愤恨他们自作主张的隐瞒。



他们放弃那么多,说到底也是为了她,不是吗?



云薇暖头发蓬乱看着贾嫱向她奔来,看着她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急声问她怎么了。



“妈妈,我害怕。”



这一句妈妈,这一句我害怕,明明是那么陌生的话,却又仿佛那么熟悉,仿佛她曾经说过了无数次。



贾嫱因为女儿这句“妈妈我害怕”,她的眼泪忽然喷涌而出。



她几乎有些失控的,伸手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不怕,娆娆,我们不怕,妈妈在这里,谁也不会伤害你的。”



贾嫱的声音在颤抖,胳膊在也颤抖,她明明那么的瘦,可是怀抱却那么宽阔,那么温暖,那么安稳。



云薇暖流着泪,伸出双臂,反手抱住了已经苍老的母亲。



“妈妈,以后别走了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和爸爸了。”



贾嫱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她只一个劲儿点头。



站在门口的云子轩看到拥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他红着眼眶,露出欣慰的笑容,阴霾总会过去,总等等到阳光灿烂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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