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吗?



其实不久。



不过一月前,老太太生辰上认识罢了。



没有旁人以为的经年交情,反倒有一种萍水相逢之意。



可世事便是那么难料,也那么奇怪。



有些人四目相对望了那么数载,也不过是相逢点头之交罢了。



而有些人略略几句,便有似曾相识之感,令容止嗟叹相识太晚。



起初连容止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军营里长大的糙汉子,与林笙那锦衣玉食娇养的公子,几乎是南辕北辙之说。



可便是林笙这样连衣服上一丝褶皱都不能见有的精细之人,竟然愿意陪着他坐在路边的小摊,唆着粗糙的面条,和他喝着辣嗓子的黄汤,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着荤话,打着粗语。



而也只有林笙记挂着他厌恶或喜爱的事情,会陪他在月下举杯畅饮,直纾胸中郁结陪着他一并缉拿当街混子,不顾身份,为他出言教训旁人。



沈安雁见他陷在过往难拔,有些讶然,又有些疑惑。



沈安雁并不觉得他们相识甚久,若是早便相识,沈祁渊必定认识林笙,可那日老太太寿辰所见林笙,沈祁渊分明不识。



所以她只能推论容止在那时才认识的林笙。



而至于为何会问他们是否相识甚久,也不过是提醒容止罢了。



可是她没想到容止的反应竟是如此奇怪。



沈安雁听着震天的蝉鸣,心里一片寂然,“他是太子之人,便是同王爷敌对,你就不怪他?或则,你就从不觉得他接近你是别有目的?”



容止听言,嘴角衔出苦笑,“三姑娘所虑,属下早就思虑过,但属下觉得,纵使他接近我别有目的,但待我却是真心实意的。”



轻玲轻呵,“他都揣着异心同你结交,待你怎会真心?”



“为何不能?”容止瞠目看她,“心意这样的东西岂能容外人评价便能得出结果?而非自我感受?”



这句话甚为熟悉,叫沈安雁听得一怔,她望向容止,双眸在金光之下耀出别样光彩。



只是倏尔眨眼,沈安雁又回复之前的冷然,“这话,你说得没错。”



“姐儿。”轻玲惊恐出声,只为沈安雁语气里的让步而担心,害怕她就此应下容止的请求。



容止却喜形于色,“那,三姑娘之意,是答应了?”



沈安雁手指在袖笼里慢慢摩挲,慢慢地说:“你也知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就算你求得我首肯,辗转将军那儿也免了追责,但你觉得圣上会轻易放过这等叛贼?”



她的声音很冷,在灼灼烈日下直将容止打入冷窖,他哆嗦着嘴,抖出颤巍巍的问话,“便.....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沈安雁没有回答他,因她也觉得生还无望,毕竟这并非是她所能决定之事。



再则,她应了容止请求,也不过是转身去求叔父,而叔父再辗转去求圣上,莫说周折,便是此事凶险,便是叔父是圣上亲子,但又如何能确保为此求而无虞。



沈安雁不愿让叔父置于两难凶险境地,所以便让她来做这等恶人,她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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