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很少回京,回京也多留于府中和城中,故而夏家军,她在去北元之前接触得极少。



鲜少几次,也是父亲带她去游玩时,他们跟随在后,不过每次人数都不多。



大乾有严格的礼法规定,哪怕是王爷或国公,随行将士不得超过五百。



而父亲原本便不喜铺张,故而每次跟随出京的人马,除了亲卫之外,夏家军的人数连二十都没有。



但生命的最后一程,是那些夏家军的将士们陪着她走完的。



丁亥年,她一路从离岭奔赴北泽,在昇流渊中见到弹尽粮绝的二哥和夏家残兵。



为了掩护二哥尽快离开,他们陪同她吸引北元军的所有注意,一起被捕,一起作戏,最后,一起受刑。



那十多日的朝夕相处,她体会到在战场之外未曾有过的战友之情,是生死交隔,血泪交融,绝对的信任与托付,至情至性的厚烈与纯朴。



夏昭衣看着他们,陌生又熟悉。



这些久历沙场的军人们同样也在看着她。



自山坡而下,不远不近的四十丈距离,是看不清眼神的。



但夏昭衣好像能感受得到他们眸中的赤诚与热烈。



他们不知道二哥还活着,在他们眼睛里面,她是定国公府最后的遗孤。



宋倾堂道:“当年你父兄死后,欧阳安丰老将军临危受命,接替了北军统帅,这些夏家军便跟了欧阳将军。后来老将军战死,又遇夏家出事,怕李据斩草除根,欧阳隽将军将他们瞒了起来。京城出事那次,欧阳将军曾带他们回来过,想要保护你,却恰好与你错过。欧阳将军为人谨慎,这些年,他不信旁人,也不信我,一直暗中找你,没能找到。直到数月前收到密报,称你在八江湖隐居,上月的信函,是你在从信府出现的消息。”



看着少女渐渐浮红的眼眶,宋倾堂心下一紧:“阿梨……”



夏昭衣强忍着没哭,平静道:“来了多少人马。”



“一千三百六十二人,”宋倾堂浓眉微拧,“本是三千,这几年他们未曾休息过,连年作战,死伤过半。”



夏昭衣朝旁边看去,这次再没忍住,眼泪从她眸中跌了下来。



宋倾堂抬手想为她拭泪,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风尘仆仆中染了泥沙,又垂了回来。



“欧阳将军说,他在盖州有几个庄子,若你不知如何接受这些兵马,可以……”



“没事,”夏昭衣擦掉眼泪,看回他的眼睛,“我能让他们全部衣食无忧。”



“嗯,阿梨,我未在信上同你说此事,因也仓促,欧阳隽将军此前谁也不信,临时才寻到我。”



“毕竟叛徒太多了,”夏昭衣声音变轻,“我能明白欧阳将军的。”



说着,夏昭衣露出一笑:“接风洗尘吧,但是这里的客栈太少了,能吃的恐也不多。”



“我们自己带了干粮,还能撑两日。”



夏昭衣边笑边哭,点点头:“好。”



“来,阿梨,”宋倾堂微笑,“先与我去见他们。”



“嗯。”



万善关的风很大,吹了千年百年,自遥远北地掠来。那些风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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