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成巩释毕,命士兵砸锁,冲闯而入,成巩大骇,觉事糟矣,然众兵转而却悻然返出,谓尉官曰:“大人,屋内放一棺,漆尚未干,四下搜索,并未见异常。”成巩于一侧,续释曰:“此乃吾之寿材也,恐客人忌讳,故而置偏房,将门上锁以避之。”



尉官见未能搜出嫌犯,带手下退出,至另处搜寻去矣。成巩转恐为安,额角渗出冷汗。怪哉!来客明宿于偏房内,因何逃过此劫而安然?其忙入屋内视之,连呼数声,闻有小声应。声从棺中传出,其忙忍树漆臭味,移动棺盖,打开棺木,见来客正躺于棺内,安然无事也。



成巩喻矣,知来客匿于棺内自盖之,躲过搜捕。然其闻树漆毒性甚大,人不可久匿于棺内,忙让来客从棺内爬出。来客出棺,跪谢曰:“谢成掌柜救吾!”成巩问曰:“汝何人也?”来客泣曰:“吾乃左御史左广斗之子,左宜阳也。吾父上书皇尚,检举奸贼魏忠贤之罪状,却被抄家下狱。吾幸免脱之,穿布衣逃往此地,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幸遇恩人搭救。”成巩曰:“左公子请起,现阉党专权,搜兵尚未走远,汝暂留吾店避之。”左宜阳连叩首,谢曰:“多谢恩公搭救,搜兵往复搜之,吾暂栖棺中避难,只能如此也。”此左宜阳乃成巩所救第三者也。



数日后,左宜阳精神萎靡,身患狼疮,全身糜烂。成巩喻矣,左宜阳定中树漆之毒而患此疾也,其不敢请郎中诊之,偷抓解药,为左治疗,然左饮后不见病愈。一月后,左宜阳病危,奄奄一息,临终前,其求成巩曰:“吾命将休矣,吾亡后切莫抛尸荒野,请赏吾一薄皮棺,吾来世愿做牛马以报之。”言毕,其于柏木棺内撒手尘寰,去矣。



成巩见左宜阳亡,忙寻至吕仙祠,求弘天子为左超度。弘天子夜至客栈,于棺前烧香念经。三更时分,成巩忽见棺起,见有八鬼现出,各面目狰狞,八鬼系绳穿杠抬棺,棺出偏房,越出客栈围墙而去。成巩惊骇,不敢直视,闻弘天子慰曰:“成掌柜休惧,速唤伙计尾随,待棺落地,持锹挖坑葬之则罢矣。”



成巩唤裴佗持锹尾随,棺至城外郊野一僻处落地。成巩命裴佗挖坑,将柏木棺埋之。黑珍珠惜曰:“此柏木棺价值不菲,为其所用,惜也。”成巩叹曰:“其生前以此棺为匿处,藏身至死,则让此棺随其去矣,无所惜也。”



三月后。黑珍珠性格暴躁,常与旅客发生口角,旅客甚厌其言行。一日,成巩当众训斥黑珍珠,叱其若再如此,则欲辞其出。不意黑珍珠变脸,竟曰:“欲让吾走可以,必须付一百两纹银补吾损也。”成巩焉能允之?黑珍珠咻咻然曰:“既汝无情,亦莫怪吾无义也!”言毕,其竟扬长而去矣。



次日,县衙刘县令带一队捕快将客栈包围,将成巩抓捕。告其将御史左广斗之子左宜阳缢死,并消尸灭迹。



原黑珍珠离去后,赌气至县衙,举报成巩收留乱党左宜阳。孰知刘县令闻之,喜出望外,谓黑珍珠曰:“左宜阳现于何处?御史大人正派人四处寻之。”刘县令因何出此言?



原三月内,朝廷局势巨变。天启皇帝驾崩,崇祯即位,众忠臣上书弹劾魏忠贤,崇祯将魏流放,魏自知罪孽深重,于流放途中自缢身亡。魏死后,左广斗被释出牢,官复原职,其即刻派人寻子之下落,故刘县令急于见之。



形势瞬息万变,黑珍珠未料之,然其又思出置成巩于死地之策,其谓县令曰:“成巩虽收留左宜阳,然因惧魏忠贤之势,后用绳将左宜阳缢死,吾亲眼目睹之。”黑珍珠暗思:左宜阳已葬,入土三月,皮肉皆烂,查无痕迹。现谎称成巩将其缢死,若开棺验尸,成巩百口莫辩,定将其治罪矣。



成巩于县衙大堂否之,称未杀人,连呼冤枉。刘县令难分真伪。正于这时,一衙役禀报,言衙外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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